不过归元境三年相伴,秦忘舒的性情云天轻怎能不知?何况二人初遇着谈不上愉快,若想化解秦忘舒胸中狐疑,尚需时日。
男女之间的感情,越是亲近,越是掺不得一丝杂质。她努力控制心情,稍觉心境恢复,便道:“北氓三宗相争数百年,如今雪域神龙与北氓神女已结双修之盟,两宗实际上已然合并,两宗势大,极寒阁也只能俯首,但多年恩怨怎能一朝而解,极寒阁心怀鬼胎也是当然。若能引得东穹修士北上,与雪神宫一战,极寒阁怕是要袖手旁观了。”
秦忘舒道:“鹤蚌相争,渔翁得利,原来极寒阁要做这个渔翁。”
云天轻笑道:“此事本与你我无关,何妨冷眼相看,看这三宗能闹到何时,说到你我才算是渔翁。”
秦忘舒摇了摇头道:“负心已被雪神宫掳了去,如今生死未卜,此事我又怎能置身事外。”
云天轻骇然道:“负心向在东穹,被三家视为上宾,怎地竟被雪神宫掳了去。”
秦忘舒细细说来,云天轻越听越恼,她与许负心归元境多年情谊,未必就弱于秦忘舒了,当下咬牙道:“不想雪神宫竟如此猖狂。”
秦忘舒道:“雪神宫掳去负心,定有深意,但不管如何,这行径怎能忍受,天轻,你我与负心相交一场,断不能瞧着她在雪域受苦。”
云天轻慨然道:“雪神宫既惹了负心,若不能将这北氓三宗搅得天翻地覆,云天轻势不为人。”说到这里,伸出手来猛然一击。
秦忘舒瞧她的左手,分明也是玉质宛然,秀美异常,肌肤上不见一丝暇疵,真个儿算是无暇美玉一般了。他不由道:“天轻,原来你的左手也修至大成了。”
云天轻嫣然一笑,伸出双手来在秦忘舒面前一晃,秦忘舒哪里敢深瞧,慌忙侧过脸去。
云天轻笑道:“秦哥哥,你只管放心,我再也不会对你动用手段了。上次是我错了,你便饶了我一遭,好不好?”
秦忘舒道:“说什么饶与不饶,若非你上次舍身救我,我也难有今日。”
云天轻叹道:“我修这销魂手原是为了自保,在我瞧来,与其他法术有何区别,哪知竟被天下人另眼相看,觉得我必定是生性放荡,品行不端。我屡次被人苦苦纠缠,也是因为此故了,云天轻此生,成此销魂,败也销魂。”
此言无疑有向秦忘舒表明心迹之意,秦忘舒也只好陪着她叹了口气。销魂手被视为禁术,怎能无因。前辈大能修士自然知道修这销魂手的利弊所在,而云天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,那也怨不得他人,纵被他人误会也算是当然。
云天轻此番随罗援北来,便是以黑衣罩体,黑布蒙布,也算是吃了教训,不得不如此了。
云天轻缓缓摭上黑布,袖起双手,道:“秦哥哥,我来你房中半日,就怕惹人生疑,我你在人前相见,还是装作不熟好了。“
秦忘舒笑道:“自该如此。“
瞧那云天轻的行止,大有恋恋不舍之意,但毕竟此处不可久留,云天轻定定了瞧了秦忘舒一眼,猛地回头,悄然而去了。
秦忘舒等她去了,坐在那里半日,想起云天轻的一颦一笑,心中哪里以静得下来,还是默诵了数遍小重楼心法,心境方才渐渐平复。
想起此行得的两只魔狐,便将妙府山居祭起,纵身来到山居之中。却见曲止水正在殿外与两只魔狐戏耍,一人二狐显得甚是亲热。
见到秦忘舒前来,曲止水叫道:“秦哥哥,你捉来的银狐好不可爱,定是你知道我山居无趣,让这两只银狐来陪我是不是。”
秦忘舒眨了眨眼睛,道:“这是当然。”
曲止水道:“既是如此,这两只银狐就送了我吧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你既然开了口,我怎能拒绝,不过这对银狐我尚有大用,等我去魔域走过一遭来,自然就赠送给你。”
曲止水吓得花容失色,叫道:“秦哥哥要去魔域?”
秦忘舒道:“此刻自然去不得,但早晚总是要去的。”
曲止水歪着脑袋想了想,道:“是了,刀灵若想修为大进,非得在魔域历练不可,魔域杀气冲天,他人畏惧不前,却是刀灵的修行福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