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方极寒阵已失三方,五死一伤,自然断难持续。 西方主阵修士见大势已倾,怎敢独自支撑,立时收起四面青旗,急急遁出雪谷。
但就算秦忘舒破阵及时,赤玉谷的野人也损去十名之多,除了有了两名野人被雨知秋五雷诀击杀之外,另八名野人皆被银网掳了去。
可见野人虽是悍勇,在仙修之士面前,万万不是对手。近身杀伐再强,也强不过是仙修妙术,千变万化。
秦忘舒此番仍是一马当先,以防对手再设诡计,但他心中明白,刚才四方极寒阵甚是简陋,显然是仓促而就,其目的不过是拖住野人冲击的态势罢了。趁着野人被困四方极寒阵的时间,三宗修士大可从容布置,再设一阵。
而此阵必由雪飞龙主持,若只靠自己与刀灵,那是万难率领赤玉谷的野人杀出重围了。
唯有云天轻率领两处野人齐齐杀到,并且还要及时点醒罗援,方有一丝生机。云天轻迟迟不露面,极可能便是想在想方设法与罗援联络,以便让罗援改变对野人的态度。
若是罗援被蒙在鼓里,与雪飞龙联手,便是三千野人尽数在此,也极难冲出重围。
当然,共工亦是一个极大的变数,但此人体内两道元魂争斗不休,心思立场实难预测,此人究竟会给此战带来怎样变化,那是谁也无法预测了。
野人出了山谷之后,瞧前面前一阔,皆是欢呼起来,原来赤玉谷潜居谷中多年,若无警讯极少出谷。就算设赤玉为饵,诱天下修士前来夺魂,也不敢贸然现身。
此番冲出谷来,竟有恍然隔世之感。
秦忘舒却来不及欢喜,对方究竟安排下怎样的埋伏,此刻竟瞧不出一丝端倪来,但可以肯定的是,三宗修士必定另设一阵,以图将野人一网成擒,若想尽擒野人,除了阵法之外,再无第二种办法了。
急急前行数里之后,只见地势而为开阔,秦忘舒不由心中生疑,若布成阵法,最好是依地势而设,像现在这种开阔之地,八面透风,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?
耳中忽地听到轰隆之声,由远及近而来,秦忘舒凝目瞧去,不由大吃一惊。
原来雪原上平地涌来翻天巨浪,从四面八方滔滔涌来。那大水好似从天上来,否则雪原之上滴水成冰,又哪里的这四道大水。
就见那前方巨浪足有三十余丈,其后一浪更比一浪高,白浪黑水,其势滔天。不知禹皇到此,是否也要感慨旧景重现?
秦忘舒此刻方才醒悟,对方为何要将野人引到这开阔地了,此处地势开阔,正好用水,那大水从四面涌来,恰可将野人逼到一处,若想四散而逃,可不是极难了。
且离赤玉谷越近,越难动用水阵,赤玉谷本是绝寒之地,大水便是涌来,片刻就可冻住,怎能发挥大水威能?
秦忘舒急忙招呼野人施展遁术跃到空中,但有多名只擅长土行术却难以遁空,只好借助同伴之力,拉拉扯扯,方才勉强在空中立住了。若让这几名野人借土行术逃去,倒也容易,可四周皆是三宗修士,野人一旦落单,势必成擒,唯有聚在一处,方才有个照应。
这时四股大水就此在野人脚下汇聚成一片汪洋。野人纵是人人修得遁术,但却有五行之分,那修得风遁水遁的,或可无事,可是修得金遁木遁土遁的,也只能升空数十丈而已,眼瞧着大水只在脚下呼啸,这些野人自是惊得呆了。
秦忘舒暗道:“这水阵果然厉害,大水一来,野人中便有大半失去反抗之力,除了修成风遁水遁者,谁能在这大水中支撑得住。
就在这时,前方又涌来一股巨浪,高出水面足有二十丈,浪头之上立着一名黑衣修士,正是极寒阁执事莫寒兵。此修手中持着黑旗一面,喝道:“秦忘舒,你好生逃去也就罢了,怎地却来管这闲事,自来送死。“
秦忘舒慨然道:“野人纵有千罪,又何必受冰魂蛊之劫,你等阴谋已露,何必多言。“他正要找个机会,将此事公布于众,若是罗援也在对方阵中,自然能听得明白,也好及时改正立场。
莫寒兵面色一变,大叫道:“胡说八道,血口喷人。“将手中黑旗一摆,脚下巨浪如臂使指,化成水龙一般,呼啸着向秦忘舒冲荡而至。
秦忘舒若避此浪倒也不难,只需腾空而去,那巨浪再强,又怎能伤到他?但他身后便是赤玉谷的野人,被这巨浪涌至,定有大半被冲进大水之中了。
因此秦忘舒虽不善御水,也只能咬牙苦撑。莫寒兵手中黑旗,定有御浪之能,若能夺得此旗,或能与对手平分秋色。
他此念既生,又怎会理会莫寒兵乃是地仙境界修士,怎会轻易被他夺下黑旗。但既然除此之外别无他策,秦忘舒只好冒险一试了。
心念动处,刀灵已知,说来收了刀灵之后,以心神动念向刀灵传旨,这是头一遭了。刀灵收到法旨,身躯微微一动,秀眉更是微微皱起。
只因这般领旨的情形,让她想起当初与世尊同行之时,不想旧景虽是重现,主人却换了一个。
虽然颇不适应,刀灵还是接旨而动,与秦忘舒一左一右,就向莫寒兵急速欺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