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忙睁开眼睛,面前果然放着一杯茶盏,茶中飘着数片碧绿的茶叶,不是两不厌茶又是什么?
秦忘舒奇道:“此茶已被我吃尽了,你又从哪里得来?”
许负心道:“忘舒哥哥真是贵人多忘事,难不成竟忘了当初剩的那些余茶,尽数被我搜罗了去。”
秦忘舒道:“不对,不对,我那茶只剩得少许,连一盏茶也泡不得,且瞧这盏中茶叶,分明是新制的,怎是那些旧茶。”猛地想起,在东穹域许负心居所,可不是见着几株茶树?
许负心掩口笑道:“我知忘舒哥哥独爱此茶,又遍寻不着,这才弄了些茶树培植,几番下来,那滋味倒也有几分厮像了,忘舒哥哥仔细品味,可有哪些不同。”
秦忘舒心中感激之极,也唯有许负心这般细心,替自己百般留意,若换了云天轻,又怎会在意这等小事?
只是心中虽是感激,却怕一时情动,乱了禅道,便将面前茶盏端起,轻轻呷了一口,那茶香绕齿不去,滋味浮滑,竟比当日茶味又胜三分。
他不由脱口赞道:“负心,你这造化之能当世再无人及了,这两不厌原是野茶,虽是滋味浓厚,毕竟涩味难去,美中不足,此番被你妙手培育,端得是清香脱俗,可助禅思。”
许负心点头道:“忘舒哥哥喜欢,那就是十分好了。”说到这里,面上笑意盈盈,说不出的欢喜。至于自己如何培育此茶,其间又如何辛苦,竟是只字不提。
一时间二人再次默然,唯有茶香盈室。但二人心中同时泛起一样的心思,只盼此生此世,都能这般默然相对才好,那怕是苍穹毁灭,天地不存,就这般携手而逝,又有何妨。
秦忘舒心念至此,不由抬起头来,恰逢着许负心也转过首来瞧着他,二人目光相对,面色皆是一红,秦忘舒心境荡漾,差点就毁了刚刚凝成的一道禅念。
便在这时,室外有人笑道:“我连叫了三声,也无人回应,再无人答我,我可要闯进来了?”
许负心面色大羞,忙道:“天轻进来。”
云天轻格格一笑,飘然进入石室,秦忘舒奇道:“你当真在外连唤三声,我怎地不曾听见?”便是许负心也是惊讶。
云天轻拍手笑道:“可不是被我套出话来,忘舒哥哥若是禅心坚定,自然知道我只叫了一声,如今竟来问我,可见刚才必然是神思恍惚,不肯自信。老实说来,你二人在这屋中做了什么?”
二人同时大惭,更恨天轻狡滑,许负心嘤咛一声,道:“好个天轻,就想起刁钻古怪的法子来欺负我。”作势便打。
秦忘舒忙道:“又能做些什么,不过是品茶罢了。负心,也该让天轻尝尝此茶滋味,原先是因此茶难得,也舍不得拿出来,如今负心培育成功,再也不愁了。”
云天轻笑道:“喝个茶也能喝得二人满面通红,这茶的滋味,定是与众不同,我可定要尝尝了。”
秦忘舒与许负心心中有鬼,自然不敢深辩,唯有心中纳罕,二人的心思,云天轻怎地就能瞧得出来。
许负心忙替云天轻也倒了杯茶,云天轻端茶在手,深深一嗅,道:“果然是香气不俗,恰合着忘舒哥哥的禅修之术,只是这茶我暂时却不能饮的。”
秦忘舒惊问其故,云天轻微微一笑道:“忘舒哥哥此刻境界如何?”
秦忘舒道:“此事你比我还要清楚,又何必多问,如今恰是九级炼气士,若想达成地仙境界,还需一月功夫。”
云天轻道:“雪域神龙冰火大阵所缺的三十六位阵主,至少也需要地仙境界,但忘舒哥哥若想取而代之,必然要再胜一筹不可。以忘舒哥哥此刻修为,可有把握诛杀一名地仙修士?”
秦忘舒心中一亮,道:“你不肯饮此茶,莫非是要请我去杀人?”
云天轻格格笑道:“此人远在千里之外,忘舒哥哥速去速回,不见忘舒哥哥回返,天轻不肯饮此茶。”
秦忘舒道:“此人现在何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