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位老祖在篷下的情形,雪神宫修士皆能在银镜中瞧得清清楚楚,诸修知道杨慕两位老祖一至,双方就要交手,阵上斗法,生死立判,也不知此战之后,还能活下几人。因此诸修有的默运玄功,调息养真。有的温习法诀,揣摩变化。
唯有秦忘舒暗忖道:“原为以三家七宗老祖等量齐观,哪知却有尊卑之分,七位老祖至少也是天仙大成修士,境界最高者为七绝仙子,已是金仙小成修士。想来杨慕两位老祖,至少也是金仙中乘境界,就算比风苍龙略弱了,但三位金仙在此,怎样也能压制风苍龙了。
但这场斗法,斗的是阵法之术,而非个人修为,其中必有种种变化,胜负之论尚且难说的很。
幸好自己历尽千难,总算厕身于冰火大阵之中,到时就可视场上变化,或公然反叛,或暗施援手,别瞧自己只是地仙境界修士,但因所处位置极为重要,到时以四两而拔千金,平添胜算不少。
篷下七修苦等杨慕两位老祖不至,其他人倒也罢了,唯有七绝仙子坐卧不宁,忽地一抬头,喜道:“莫非是来了?”却又很快摇头,叹道:“可惜不是。”
诸修皆动用灵识探去,只见西方来了两名仙子,也不敢近前观战,离雪神宫百里就停了下来,其中一名女子手执银镜一面,正朝着雪神宫方向照来。
诸修虽不知这两女身份,但因探出二女境界低微,也就不曾放在心上了。
这两位女子正是云天轻与许负心。那许负心自从秦忘舒离开这里,心中虽是担心,因她性子沉稳,倒也能按捺得住,哪知自从昨日起,就变得心神不宁起来,只好央了云天轻,来到雪神宫前观战。
云天轻本是不肯答应的,此刻雪神宫的重心虽不在许负心身上,但许负心若被雪神宫修士发现,自是十分不妥,且极可能会影响到秦忘舒的安危。
许负心实言相告道:“说来也奇,我心中对忘舒并不曾有丝毫担心,但自昨日之后,我心中有生出一个念想来,非要驱使我来近前观战不可,这念头其来无由,亦是十分离奇。若是不去,就觉得负愧之极,好似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。”
云天轻知道许负心绝不会说话,她说出这话来,必有原由了。又被许负心再三央求,云天轻只好道:“你我此去,不可让雪神宫弟子识破了身份,不如就扮成瑶光殿女修模样。此战大能云集,你我境界低微,想来不会被人放在心上,说不定就是摭掩得过去了。”
许负心自是对云天轻言听计从,二人便身穿白袍红带,离雪神宫百里便停下了,立在一处雪岭上观战。
二女刚刚立定,忽听身后有人笑道:“来得好,来得好,仙子不至,老夫也着实不敢现身了。”
云天轻听那声音在耳边,惊极回头,但雪岭四周却不见人影,云天轻最是知机不过的,连忙揖手道:“不知是哪位大修光降,若肯现身一见,感激不尽。”
那声音道:“大战将至,我也来不及与两位仙子寒暄,我也是受人指点,方知两位仙子莅临此处。老夫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,若是两位仙子答应了,到时自有薄礼奉上。”
云天轻道:“大修只管吩咐。”
那声音道:“雪神宫之战不知要到何时,唯请两位立定此处,不可移步他往,到时自有奇事发生。两位仙子亦不必惊惶,此事结束,两位仙子自有好处。”
云天轻道:“大修之言高深莫测,小女子着实想不明白。但大修之言,怎敢不遵,我二人便在此守候就是了。”
那声音笑道:“好,好,好。这请两位仙子伸出手来,我有小术一道,可保两位仙子平安无事。”
云天轻与许负心相顾愕然,但瞧那暗中大修言语温和,并无恶意,且这等大修,就算有不测之心,以二女修为,又怎能反抗?
云天轻便伸出手来,许负心迟疑了片刻,也将手掌伸出。
就在这时,二女面前空处开出一道裂缝来,一只朱笔从裂缝之中伸将出来,在云天轻掌上点了两点,其后又在许负心掌上依样勾画。
云天轻甚是好奇,向掌上瞧去,就见那掌上画了个“之”字,正在那里端详,空中裂缝消失,朱笔亦不见了。
云天轻凑到许负心面前,瞧她掌中文字,哪知却和自己不同,乃是一个“和”字。二女瞧过对方掌心文字,皆是一头雾水。
云天轻道:“大修,大修,我二人掌中文字有何妙用,为何却不相同?”
那声音道:“若有人路过此处,不来侵扰也就罢了,若是要对二位动手,掌心有‘之’字的,可将此字对准对手,掌心有‘和’字,则只需对准自己,此节甚为关键,莫要弄错了。”
许负心道:“大修之言,自可谨记。”那声音哈哈一笑,此后再不曾出声了。
却说七绝仙子正等得心焦,忽听空中钟鼓齐鸣,心中猛然一喜,道:“这次是真正来了。”
急忙抬头向南面瞧去,只见四名青衫修士在空中缓步而来,七绝仙子只认得其中一人是杨七郎,另外三人皆是不识,想来皆是杨氏弟子了。
杨七郎手中捧着三尺高金钟一尊,其他三位修士,或捧法剑一柄,或捧玉尺一根,第四位修士双拳紧握,也不知弄什么玄虚。
七绝仙子知道金钟,法剑,玉尺皆是杨氏老祖常用法宝,三件法宝皆有盛名,自是不在话下。唯不知第四位修士手中握着何物,想来亦是强力法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