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惜真笑道:“惜真原只盼着莫负宗主重托,助秦兄登岭也就是了,哪知遇到秦兄,方知世间真有古道热肠之人,为了他人性命,不计自家前程。难怪宗主何等孤傲,提起道友来也是赞不绝口。倒是我,不分辈位大小,一口一口秦兄秦道友的,却是越礼了。”
秦忘舒哈哈大笑道:“我与何兄意气相投,自然顾不得身份地位,但无论我与何兄怎样,却与惜真无涉,以我的境界年龄,也只能做惜真的兄长罢了,你若是唤我前辈,瞧我愿不愿理你。”
常惜真欢喜之极,道:“那我可与你说定了,除了在宗主面前,其他时候,我只叫你秦兄二字。”
秦忘舒道:“随你怎样叫来都好,只是莫将我叫老了便是。”
常惜真又格格笑将起来,二人这才分手,秦忘舒就向溪流处行去,常惜真亦有红花引路,不会迷失路径的。
秦忘舒来到溪流边上,瞧见前方荆棘拦路,也不在意,仍是向前行去,哪知只行了几步,那荆棘丛向两下一分,就让出一条道路来。秦忘舒心中大喜,口占一偈道:“心中有路山无路,灵台无尘性自明,三千大道等闲事,拯危渐困是衷情。”
此诀念罢,就见那小路之中浮土尽去,现出青石铺就的大道来,此道越行越宽,到最后俨然是三丈宽的一条大道,秦忘舒知道此心已为四大护法与岭主所知,今日登岭,绝不会空手而回了。
行了三里之后,就见道边坐着一位老者,此老面色赤红,形容古怪清奇,见到秦忘舒就招手笑道:“秦小道友,来此可是不易啊。”
秦忘舒最是知机乖觉之人,急忙上前行礼道:“前辈在此专候晚辈,想来定有教我。”
老者笑道:“说来你我也算有一面之缘,只是那次我见过你,你却不曾见过我。”
秦忘舒心中一动,道:“莫非是那次我神游灵域,才被前辈瞧见,只可惜晚辈境界低微,当时便有大贤在侧,也是目不识荆,幸好今日总算有缘一见。”
老者笑道:“你倒也机灵。我只问你,你当真要舍弃自家仙缘,只为救一位不相干的女子。”
秦忘舒道:“若非此女玉成,在下怎能修成地仙境界,此女倒也不能说与我毫不相干,更何况就算我与她毫无牵扯,既被我撞见了,我又怎能见死不救?”
老者道:“此女妄修幻术,形同玩火,终于玩火自焚,也是她的定数,便是你这晋级地仙的际遇,在我瞧来,也是凶险之极。”
秦忘舒动容道:“莫非我因幻术修成境界,竟是十分不妥吗?”
老者道:“用幻术冲玄突境,可算是千古以来所未有,说是异想天开也不为过了。老夫甚是好奇,我瞧那莫幻真虽修幻术,但是这法子却是她想不出来的,这其中可有其他缘故?”
大德之修面前怎好隐瞒,但秦忘舒若是说出云天轻的名字,又担心对云天轻不利,是以不由沉吟起来。
老者道:“小道友莫非有苦衷不成?”
秦忘舒道:“世间万事原是瞒不过前辈的,前辈想来已知其中曲直,又何必问起?”
老者却摇头道:“那凡俗中人,仙修之士,我等自然能瞧得明明白白,但若是那大有来历者,自然有仙界中人加持,这些人所行之事,老夫若是强行去瞧,固然也能瞧得明白,只是却因此得罪了仙界大能,却又何苦来哉。”
秦忘舒这才恍然,原来云天轻所行之事,便是老者这样的混沌古兽亦是蒙在鼓里的。混沌古兽的身份自然是强过仙界大能许多了,但混沌古兽毕竟是世外之修,怎好干涉仙界事务?真要强行出手,惹得双方不快,反倒会误了许多大事了。
秦忘舒暗道:“我若道出云天轻三字,从此之后,天轻一举一动皆受监视,那天轻行事离奇,混沌古兽必定不喜,我为救幻真而来,何苦搭上天轻?”
但老者既然问起,难道却要执意隐瞒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