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本是过耳不忘,将那经文在心中复诵数遍,已略知经文妙旨。《婆罗经》中的说明白,那上卷说的是养玄固本之法,中卷讲的是符文真言运用之妙,下卷已窥天机,若不生大慈悲心,不具禅缘,则终生难见此经。
秦忘舒本具悲天悯人之心,既知道斩龙刀如此邪恶,心中自然生出念头来,暗道:“此刀留在这里,害人之浅,我若有缘修成《婆罗经》中卷,或可将此刀迁移他处,或干脆将那斩龙刀毁去,可不是救了东海许多修士?”
不过心中虽生此念,他毕竟不是那心性莽撞之徒,若无十足把握,断然不敢去观此刀,且禹皇既将此刀留在海中,必有他的用处。就算要毁此刀,还是需面见禹皇,问个明白才是。
那吴知晓一路念动真言,以保心境不生波澜,说来也奇,他初入赤海之时,便是面色潮红,汗水透衣,念诵经文之后,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初了。这大悲咒果然深具奇效。
虽见吴知晓心境平和,大可放心,但莫幻真领着许多弟来被困赤海海中,想必也知道海中的斩龙刀了,若是那莫幻真不知厉害,去谋此刀,可不是危险之极?就算莫幻真能把持得住,身边许多弟子又怎能不动贪念?
可见重阳宗将莫幻真引来赤海,实有借斩龙刀之恶除去莫幻真的念头,这计策也算是歹毒了。
正在这时,只听空中传来一声狂笑,一名赤袍修士面红耳赤,跨刀而来,见着秦吴二人,立时大叫道:“世间诸宝,皆为我所有,你等休得动念。”将袖中一口法剑劈面斩来。
吴知晓叫道:“不好,此修必是瞧见了斩龙刀了,性情就此颠狂,那可是不中用了。”
秦忘舒见此修打扮,知道是重阳宗的弟子,不由叹道:“害人终害已,重阳宗原想借斩龙刀之力除去幻真,哪知自家弟子却反受斩龙刀所惑了。”
口中说着话,举步上前,避过那修士法剑,伸手在此修脑后一拍。
他有小禹步法之利,那修士又是性情颠狂,神智不清,一身修为只剩下三四成了,怎能避过此掌?
这一拍已将一道三清之气输将过去,只盼能激发此修灵识,就此醒转过来。
但那修士势若疯虎一般,只管将手中法剑劈来,哪里还讲究什么御器之法,吴知晓叫道:“秦宗主,此刻纵有慈悲之心也救不得他了,就算是重阳宗其他修士瞧见了,也非将此修斩杀不可。”
秦忘舒道:“若以大悲咒加持,不知可有好处?”
吴知晓道:“除非是贪心初起之时,那大悲咒方有用处,此刻心魔已深,哪里来得急。”话虽如此,还是将大悲咒反复念来。
但那修士却是充耳不闻,果然不受大悲咒影响了。
秦忘舒无可奈何,若放此修逃离此赤海,还不知要伤害多少修士。就将赤凰刀祭起,使了个断字真言,那修士怎能挡得住,连人带剑被秦忘舒斩杀当场。
秦忘舒心中留意,动用禅识探去,那修士一道元魂果然不曾外逃,而是急急被吸入海底去了。
看来斩龙刀要吸纳千道元魂,方能转世重生的说法,也并非无稽之谈了。
等那修士的尸体落入海中,海底忽地窜起一道黑影,将那尸体一口吞了下去,凝神瞧去,原来是只海蛟,而在海底深处,竟潜伏着数百只海蛟,其中数只海蛟鳞甲生光,已生出淡淡的灵息来。
秦忘舒暗道:“那神蛟冤魂不散,自然引得海蛟前来护主。若修士被这海蛟惊退倒也罢了,只可惜此处海蛟虽多,却无几只海蛟修成灵体,登玄入境。”
正在这时,那海浪猛然翻卷开来,秦忘舒不去瞧那海底,却抬头去看,原来空中飞来一名修士,因自身灵压强大,就将那海水压得向两边一分。
瞧那修士亦是赤袍,手中托着一只玉瓶,见着秦忘舒便道:“本宗弟子虽是颠狂,却也容不得你等杀他,你等既违禁令,擅入赤海,莫怪我出手无情。”
也不容秦忘舒分辩,就将手中玉瓶一倾,秦忘舒瞧见那玉瓶自是心中大骇,这莫非便是覆海瓶不成?不知以自家修为,能否抵得住那半瓶之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