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中激斗正酣,步云宗的屠龙之战却是平淡如水。
风苍龙既见姬老祖现身,知道已然难以飞出此阵,只好另寻他路。
他首先折而向东,此刻不敢动用玉遁龙,以免收势不住,又撞到通天大柱之上。这座通天地火阵最多只有数里方圆,怎容得大能修士动用遁术。
别瞧只是数里大小,却因浓雾弥漫,灵识难以施展,而目力再强,也只能瞧出数丈去。他人若被困此境,定是心中惶恐,风苍龙却是镇定如桓。
向那东方瞧去,两根大柱之侧立着一修,此修负手而立,背后有明月高悬,见到风苍龙便道:“风道友别来无恙?来来来,你我大战三百回合。”
风苍龙道:“原来是慕老祖。”面上笑意更浓了。
他来此步云宗的目的,一是诛杀七绝仙子,剪除三大世家的羽翼,二是拖住三位老祖,好让五宗精英之士合力铲除杨氏宗族,如今七绝仙子已然授首,三大世家已是输了一阵,又见姬慕两位老祖在此,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大半了。
他含笑揖手道:“七月心刀天下无双,风某无策以应,思来胆寒。”说罢转身就走,又往北方去了。
行了没几步,就瞧见北方两根通天大柱,大柱之下立着一人,大袖飘飘,风姿卓绝,虽是双手空空,但剑意森森,冲天及地,不是杨老祖又是谁?
杨老祖见到风苍龙,面色森然,道:“苍龙不死,天下难安。风道友,你我再次战来。”
风苍龙摆手道:“大化神功急切难破,容风某熟思。”急忙离了杨老祖,就向西面走来。
三位老祖之中,虽以姬老祖最强,但杨老祖性情刚烈,冷血无情,反倒最令风苍龙忌惮,与那姬老祖动手,就算不幸落败,也未必是死,但若是败于杨老祖手中,那定是必死无疑了。
三位老祖之中,姬老祖得了个“慈”字,慕老祖得了个“平”,杨老祖则得了“烈”字,那是最难相与的。
风苍龙走了半圈,就瞧见了三位老祖,心中可谓又惊又喜,喜的是三位老祖果然同时现身,杨氏乾元山之战,五宗可就多了许多把握,惊的是三位老祖本就修为通神,再加通天地火柱之能,此战自己能否全身而退?
再往西方行去,风苍龙不免心中狐疑,此阵分明是要五人镇守的,那能够与三位老祖齐名的修士,东穹还有几人?若是西面守阵之人比三位老祖弱了许多,岂不是自己的大好机会?
几步就转到西方来,风苍龙怀着忐忑之心向大柱处瞧去,却哪里能瞧见人影,风苍龙心中更是惊疑,难不成此处无人守护?当下就有些跃跃欲试了。
正要上前破阵,忽见空中飞来青光一道,径直撞进阵来,立在大柱之侧,口中道:“在下来迟了,劳风道友久候,恕罪,恕罪。”
风苍龙瞧见此人,不由得咬碎了钢牙,含恨道:“原来又是你?”
此修不是别人,正是墨家巨子禽滑厘。
禽滑厘揖手道:“风道友,你与魔使勾结,那是海内大患,在下身在海外,也是寝食不安,今日不除了你,在下绝不会回到海外了。”
风苍龙怒道:“今日倒要瞧瞧,你有怎样的手段。”
想来墨氏虽以机关巧术名满天下,但实不闻有何惊人的神通,风苍龙自忖仙禅双修,道术无敌,海内修士,也只服一位姬老祖罢了。
禽滑厘笑道:“若用机关奇术破你,不算本事,今日唯仗手中法剑,胸中玄承,与你斗个高下。”
风苍龙道:“妙极,妙极。”早就黑珠绰在手中,就向禽滑厘打出,虽知此珠定然伤不得禽滑厘,却正好可以一窥禽滑厘胸中所学。
那禽滑厘瞧见黑珠打来,自是不慌不忙,手中法剑向左一分,就将黑珠扫到一边去了。此剑扫来光华不彰,招式平平,也瞧不出有何好处。但黑珠这般强横的法宝,却还是被轻松挡开。风苍龙不由大奇。
既瞧不见对手的虚实来,风苍龙怎肯甘心,收回黑珠在手,掌中再掐禅言一道,来为黑珠加持,那黑珠再次打将出去时,已和刚才大不相同。
原来风苍龙惊才绝艳,又得魔使之助,自创禅言百道,皆是杀伐之术,虽不合禅修本意,但毕竟是禅言手段,自然高明之极。
那黑珠疾打而去,奔驰若雷,珠上更生出黄光一道,暗蕴破罡神通,若禽滑厘的法剑之上附着了古怪法力,必可被这珠光化解。
禽滑厘见黑珠再次打来,仍是不慌不忙,还是用手中法剑一扫,那珠上虽有禅言为助,却还是避免不了被扫落到一半,至于此剑上有何神通妙法,风苍龙竟是瞧之不出。
风苍龙不由大叫道:“岂有此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