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知孙自修刚刚走到孙自愚身侧,孙自愚袖中剑光如电,就向孙自修肋下刺来。 天仙境界修士的近身杀伐之术,自是快不可当,若是事先毫无准备,在这样的距离下,修士的肉身反应完全是来不及了,法身之宝亦难及时遁出,几乎是百发百中了。
不想就在孙自愚出剑的同时,那孙自修袖中亦是剑光大盛,两柄法剑几乎同时出手,在空中剧烈地撞在一处,灵压激荡之下,场中诸修皆受压迫。
幸好二孙身边的修士至少也是天仙境界,纵是灵压突至,也可承受,饶是如此,已有三人被逼出法身之宝。
而见到二孙法剑出同,重阳真人心中雪亮,若非二人早存诛杀对方的心思,又怎会同时出剑。原来所谓血肉亲情,在宗主大位面前,早就荡然无存。
孙自愚大喝道:“孙自修,我向来待你不薄,你竟一心要取我性命,谋我大位,如此罪孽,天地难饶!”手中法剑紧紧逼去。
孙自修叫道:“在下宗主之位,是受宗门弟子推举,三位老祖认可,与你何干?你藏剑于袖,暗动杀机,那是谋刺宗主。本宗弟子与你誓不两立。”手中法剑不慌不忙,一一化解对手来势。二人所修法术同源,又是知根细底,虽有境界差异,但其实相差甚微,自是斗得难分难解。
而二人峰上争斗,后山山峰自然是一阵大乱,峰上的五宗修士齐齐亮出法宝,立时分出阵营来。
五位前宗主的老臣本来不少,但那些悍勇敢斗的,早被五位新宗主派到前方与守山神将厮杀,损失殆尽,留下峰上的老臣屈指可数。且每位老臣四周,至少也有七八位同宗弟子严阵以待。
可见玉真子等五位新宗主早就将旧臣新臣分得清清楚楚,而每位老臣,亦暗遣新臣盯住。至于如何分清每名修士心中向背,想来五宗自有无数方法试验,重阳真人等五人既不在宗门,又哪里能弄清这许多玄机。
一时间峰上诸修个个如泥塑木偶一般,谁也不敢轻举妄动。那些老臣已瞧出已方势弱,若是动手,绝占不到一点好处,而新臣因未得宗主号令,亦在忍耐。由此瞧来,那五位新宗主倒也是立法森严。
但场中气氛已是凝固住了一般,可谓一触即发,此战一旦展开,峰上立时就要血流成河了。
玉真子朗声道:“我五宗弟子听真,今有五位前任宗主图谋叛乱,凡有附逆者定斩不饶,若肯洗心革面,弃暗投明,前罪一笔勾销。五宗盟主玉真子此誓,天地有证。”就将手中金杖高高祭到空中。
忽听得“当郎”一声,一名修士将手中法剑掷到地上,颤声道:“重阳宗弟子马遇真愿奉玉真子为主。”
重阳真人瞧向此人,心中气苦,这位马遇真不过是地修小成境界,原是宗中一名普通弟子,又因天资不足,数十年来境界止步不前,还是重阳真人怜他勤勉,刻意载培,方令其冲玄入境,于三年前突破地仙境界。
说来自己对此人实有再造之恩,不想今日此人竟然第一个投向玉真子了。
玉真子喜道:“马遇真弃暗投明,功加一等。”
既然有人出头,自然有人效法,竟有七八名重阳真人旧臣弃宝投诚。
其他四宗修士亦是有样学样,片刻间,峰上法宝落了一地。
重阳真人向路千山任元风瞧去,二人已是面色沮丧,全身簌簌发抖了。以二人境界,就算是万千强敌当前,也不会生出一个“怕”字,然而被亲近老臣背叛,那是何等打击,心中的绝望之情已是难以言表了。
忽见峰上剑光闪耀,一人仗剑跳将出来,将身边修士一阵乱杀,口中狂叫道:“真人对我恩重如山,今日唯死而已。”
重阳真人听到这话,就觉得鼻子一酸,竟流下两行眼泪来,幸好这世间果有忠义之士。
然而那修士身边早就强手环伺,不等此修将法剑施展,已有数件法宝击来,那数件法宝顿时将剑光压制,只听得“喀嚓嚓”声响,此修顿成肉泥了。
此修被杀,又引起峰上诸修一阵大动,有那想孤注一掷的老臣,见到此修死状,顿明消了心中妄念,此刻出头,那可是必死无疑了。又是一阵法宝落地之声,场中被围的老臣几乎皆将手中法宝掷下,以示忠诚。
而玉真子等几位宗主,不由相视一笑,经这一番图谋,百般努力,终将旧宗主的实力完全铲除,这个宗主之位,总算坐得稳了。
在那些重阳真人的老臣弃宝投诚之时,几乎每一个人都向重阳真人瞧来,只因瞧见重阳真人毫无反应,这才无奈弃宝。
重阳真人知道那些老臣虽是弃宝投诚,也不过是瞧见对方势大,只想保全性命罢了,若自己振臂一呼,定有许多老臣起来响应。那些老臣投诚前向他这一瞥,足证心中所想。
重阳真人暗道:“我若是早有准备,凭我在宗门中的威望实力,未必就斗不过玉真子,奈何先机已失,老臣殒落大半,此刻纵想反击,也不过是让一众老臣陪我送死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