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脱口叫道:“自已心爱的女子怎能托付他人?”
林斩风嘿嘿一笑,道:“这就是了,那男欢女爱与仇恨本无区别,我不肯将风苍龙的性命交给他人,就好比秦道友不肯将心爱的女子托付他人一样。斩风苦心,还盼三位道友体谅。”
秦忘舒虽觉此话不通,可想来想去,也想不出反驳的道理来,那世间女子的心思,本就深不可测,扑朔迷离,林斩风对风苍龙由爱转恨,爱恨纠缠,那心情更是难以测度了。
他温言道:“林仙子,你若想亲手诛杀风苍龙倒也不难,你可随我前去步云宗,等我助几位老祖压制了风苍龙,自然由你亲手处置,也就是了。此事又有何难,仙子又何必大费周章。”
林斩风却摇头道:“几位老祖怕是不肯。”
秦忘舒道:“风苍龙不死,天下难安,几位老祖怎会不肯?”
林斩风叹道:“我早就探得明白,那位墨家巨子早就打定主意,要将风苍龙带去海外,面见墨圣,说不定就收了风苍龙为墨家弟子。”
秦忘舒奇道:“巨子的心思,仙子从哪里得来?这可真正令人费解了?”
林斩风微微一笑,道:“雪神宫有不少弟子修成一项神通,叫做截讯之术,不瞒道友,此术正是斩风家传。而雪神宫弟子所谓的截讯之术,也只是一点皮毛罢了,此术真正的名目,叫做御心术,探人灵识亦是举手之劳,何况是截人传音?”
秦忘舒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林斩风道:“几位老祖私下商议,虽可瞒过天下人,却是瞒不过我,就算他们不曾说话,只需被我近处施法,老祖的心思,我也能探出几分来。”
何九星冷笑道:“仙子既是如此大能,怎地就瞧不出风苍龙当年早就变心?”
此说一说出口,何九星顿时反悔,这是林斩风此生最伤心之事,此刻身在林斩风自我之域之中,提及此事岂非不智?
林斩风听了这话,初时面上笑容不失,不想很快就是泪落如雨,猛然间大发悲声,就在那里痛哭起来。
何九星甚是过意不去,向薛秦二人瞧来,面色讪讪。
林斩风痛哭了片刻,渐渐收声,缓缓道:“何宗主,你不曾娶妻生子,也许不会明白。那男子一旦变心,又怎能挽救回来,你逼他越紧,他的心离你就越是远了,我瞧着他的心思一天天改变,到最后无可挽回,我便恨不得,恨不得死了才好。若是我没修成这项神通,每日被他欺哄,也许反倒是好。”
薛施雨道:“明白他的心思,总比被他欺哄得好。”
林斩风道:“这位道友,你实不明白,那男子在女子面前,十句话中,怕有七八句哄人,你若与他计较,那真是不能活了。若他能哄我一辈子,倒也罢了,偏偏我修成这项神通,知道他的心思变化,偏又心中忍不得,这才与他争吵,你想来,他本就见异思迁,又与我每日争吵,哪里还有夫妻的情份。”
秦忘舒三人细细想来,皆是叹息,林斩风能修成御心之术,可见灵慧非凡,出身不俗,风苍龙境界尚未大成之时,能娶了林斩风可不是天大的造化。但林斩风既修成御心之术,风苍龙心思稍有变化,就被那林斩风一窥无遗,这样的日子岂不是煎熬之极,也难怪风苍龙与她渐行渐远了。
那夫妻固然亲密无间,若是毫无空间可言,却是让人不能承受了,世人常言,夫妻相处之间,贵在难得糊涂,偏偏林斩风又精明厉害,心性又是急燥,二人纵是海样的深情,也总有消亡之日。
林斩风道:“墨家巨子既有慈悲之意,那本是极难劝说了,更何况风苍龙在北域威望极高,墨圣原也指望他日浩劫来临之时,风苍龙可以统御北域修士,共抗浩劫,既有了这层心思,又该如何劝他将风苍龙交给我?”
秦忘舒道:“既是如此,仙子又将如何利用在下,诛杀风苍龙。”
林斩风微微一笑,道:“秦道友若是真心助我,实不费吹灰之心,此事之要,不过御心而已。”
秦忘舒心中突突乱跳,道:“莫非仙子是想控制我的灵识元魂,去杀风苍龙?”
林斩风肃容道:“斩风唯请借道友身躯一用,也好瞒过了三位老祖,再借道友体内凤火,将那风苍龙烧成灰烬,斩风此请,务请道友应允!”
秦忘舒已听得满头大汗,身躯何等要紧,怎能被他人所用,若此事稍有闪失,岂不是万劫不复?
秦忘舒脱口道:“此事绝无可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