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龟道:“解铃还需系铃人,这魔蛟被锁在法罗宝帐之中,除了秦小友之外,他人难以放出,你与其求我,不如去求秦小友。 ”
林正枢不由面露为难之色,他与秦忘舒并不相识,唯知此修与莞公主渊源颇深,想来此修又如何肯将这功劳白白奉送?便道:“神龟前辈法力通天,如何解不开那法罗宝帐。”
神龟道:“我便是能解得开,此宝乃是有主之物,我又怎能越俎代庖?”
林正枢又道:“法罗宝帐乃是东海神君之宝,东海神君何在?”
恭时越忍不住道:“林阁老,魔使借腹产子,那东海神君就算是魔蛟的母亲了,你逼母杀子,有伤天伦,天伦不存,天伦阁有何面目立世。”
林正枢无奈,只好转向秦忘舒道:“秦道友,魔蛟不死,七海不宁,还盼道友解开法罗宝帐,容我斩之。”
不想秦忘舒却摇头道:“阁老,不是我信不过你,实因魔蛟玄承无双,修为一日千里,我若放开法罗宝帐,那魔蛟必定逃之夭夭。这天大的干系,我可担当不起。”
林正枢暗道:“这人果然与莞公主是一路,只想将魔蛟困进天罗阵法之中,那魔蛟若入了阵法,我岂能斩杀?说来说去,是想成全莞公主了。”
但转念想来,若那莞公主暗动手脚,岂能瞒得过在场诸修?若莞公主刻意维护魔蛟,正好落了口实,就治她一个与魔使勾结之罪,反倒是两全其美。当下暗中传讯道:“天伦阁诸位,需得打点精神,若有人暗动手脚,相助魔蛟,需得立时报我。”
天伦诸修暗暗接了法旨,齐齐点头。原来林正枢虽是自负刀典无双,但阵法却是他的弱项,好在天伦诸修各有所长,精通阵法者亦是不少。有这许多人替林正枢瞧着,也不怕莞公主弄鬼。
林正枢这才道:“秦道友,便依着你,将魔蛟推进天罗阵法之中。”
那神龟果然缓缓步入天罗阵法,本来秦忘舒与金龙法师身周并无异样,但在神龟接近二人百丈之时,空中忽有数道符文凭空出现,随着神龟一步步走过去,那符文越现越多,到最后竟是千万道符文同时出现。
诸修不乏精通阵法者,瞧出那符文暗藏玄机无数,皆是啧啧称奇,天罗阵法号称天下第一阵法,那沉迷于阵法者,皆将此阵视为平生目标,奈何这阵法虽有流传,却是有缘者少。便是有缘者,穷尽一生精力,也只能略窥此阵玄机,那真正精通此阵者,可谓万中无一。
想那莞公主才多大年纪,不想既擅机关消息之学,又擅天罗阵法,这仙基灵慧委实令人艳羡。更有人想到,莞公主既是世尊后裔,自然擅长紫罗心法,说不定她一身修为,全因紫罗心法而来。瞧那刘儆琴,虽是荒诞不稽,其修为亦同样超出常人。紫罗心法天下第一,又岂是浪得虚名。
诸修暗中称羡紫罗心法并非无因,只因当初世尊有言,欲修大罗金仙境界,非得修成三经九典不可,九典好修,三经难得。世尊后裔天生便能修成紫罗心法,可不是比别人快了一大步?只是这际遇却是比不过的。
就因着神龟入阵,引来诸修许多遐思。需知在场诸修,十八岛修士皆是金仙大士,差别只在小境界罢了,天伦阁八老八将,也早就修成金仙境界,但放眼整个凡界仙修界,那修成大罗金仙者,也就是三皇五帝,儒墨二圣罢了。
欲修大罗,先修三经,只可惜得修三经者又有几人。诸修既达金仙境界,自然心向大罗,至此如何不感慨万千。
而瞧着神龟入阵,秦忘舒亦是心思起浮,他暗忖道:“神龟此来,只为成全莞公主,为何却让别人来斩魔蛟?若真让林正枢斩了去,可不是白来一趟?”
忽又想起,刚才林正枢担心魔蛟境界大成,难以斩杀,那神龟却道了两个“妙极”,此中态度,足堪玩味。那魔蛟境界越高,越难斩杀,神龟口称妙极,又是何因?
若是连林正枢也斩不得,莞公主境界低微,岂非更加无能为力?那神龟究竟打得是怎样的算盘?
若说神龟是想暗中施展手脚,以助莞公主。一旦被人瞧破,不光神龟令名威望受损,对莞公主亦是绝无好处了。想来神龟绝不会如此了。
因此秦忘舒思来想去,也推测不出神龟的心思。
但神龟既然携魔蛟入阵,秦忘舒也是势成骑虎,只好放出魔蛟,令林正枢斩杀了。
这时金轮法师取一面阵旗在手,合什道:“秦小友,神龟前辈既已入阵,本禅子可要运转天罗阵法了。”
秦忘舒暗叹道:“如今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了,若魔蛟果然被人斩了去,那也是天意如此。”便缓缓点头道:“请法师运转阵法。”
金轮法师这才将阵旗轻摇,口中念念有词,忽地将阵旗一指,口中道:“疾!”就见空中无数符文散之于诸处,瞧来纷繁不定,却是井然有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