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身上压力一去,顿觉轻松,只见人影闪动,红拂子再次现身,面上却泛起笑容来。
秦忘舒疑问道:“前辈究竟何意?”
红拂子笑道:“我若不抢先出手,也难将你二人救出重围。你杀人越多,煞气越重,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秦忘舒这才明白红拂子之意,急忙揖手道:“多些前辈援手之恩,瞧这四周景色,仍在伏阴山中,若想冲将出去,只怕还是免不了一场厮杀。”
红拂子笑道:“我在众修面前将你二人救出,众人只会找我要人,你二人或可寻机出山,逃之夭夭。在下修为有限,也只能助你二人到此了。“
秦忘舒感激之极,道:“饶是如此,前辈大恩大德,着实难忘。“忽然想起一事,将怀中逆杀银锤取出来,交给红拂子。
红拂子微微一怔,道:“这是何意?“
秦忘舒道:“这是元向高之物,在下自当奉还,前辈若是遇到向元高,务必替我致谢。“
红拂子道:“也罢,此宝虽好,如今你已是五级练气士了,也用不着它了。“
她又将眉头皱起,道:“你修这魔功,想来也是替负心姑娘分忧,但仙修之士怎能心向魔道,一念之差,就是终身之恨。此事若了,你不妨来五观宗找我。“此言已有收留之意。
许负心听到这里,也是又惊又喜,秦忘舒自踏仙修之路,却四处投人不着,只能独自摸索,若能拜入五观宗成为弟子,不光能修仙修正术,更是找到一个绝大的靠山了。
秦忘舒更是感激,他与红拂子也只是萍水相逢,又能有多大交情,但此女不但甘冒绝大风险救出自己,更给自己指出一条明路来。仙修大德,不过如斯。
奈何自己的性命也只有半年而已,且自己身负了魔修的名头,又岂能再给五观宗惹下麻烦,处世为人,断不能只知利己。
便道:“晚辈但能挣出命来,定去贵宗致意。”却丝毫不提入宗拜师之意,许负心听到这话,也就低下头来。
红拂子也叹了口气,道:“罢了,你二人今日能否逃出生天,也难说的紧,我听说此事已惊动了玄极宗与云泽宗两位宗主,甚至连楚三公子也极有可能前来,若是遇到这三人,便是我也救不得你们了。”
秦忘舒动容道:“看来楚三公子对仙稻是势在必得了。”
红拂子道:“我原不知仙稻的好处,来到这山中之后,才知道这仙稻竟关乎天下气运,得仙稻者必得天下,因此又怎能不惹得苍南仙修震动?如今连两大宗主与楚三公子都被惊动,此事恐怕难以善罢甘休了。”
秦忘舒道:“楚三公子难道竟能一手摭天?”
红拂子道:“两位宗主皆是地仙境界,在苍南十一宗中,那是数一数二的大能修士,至于楚三公子,此人十三岁冲灵,十七岁就突破生死关,此刻成就,实难测度,被称之为苍南百年仅见的仙修天才。他虽拜入云泽宗门下,却因辈份极高,那云泽宗主也不敢收他为徒,与楚三公子也只是师兄弟相称,你若遇到此人,那就绝无机会了。”
秦忘舒动容道:“难怪以云天轻之智,在此人面前,也是束手束脚。”
红拂子道:“你既知此人厉害,最好心中祈祷,此行不要与他遇见,否则谁也救不得你了。”说到这里,忽地将眉头一皱,侧耳聆听起来。
秦忘舒的灵识之中也探到一丝异响,但因这伏阴山中法则特殊,也听不出什么来,便道:“前辈,又发生了何事?”
红拂子面色惨淡,虽与秦忘舒近在咫尺,却不敢开口说话,而是传音道:“离此百里之处,有人被杀,具体的情形究竟如何,还需我前去一探。你二人藏在这里,绝不可轻动妄动。”
说罢将身一纵,立时没了踪影。
且说盗幽与曲止水出了归元境后,向四周一瞧,幸喜空无一人,二人皆是松了口气,他二人虽在境中修行有成,但出境之后,境界修为立时归于原点,此刻身心皆空,百般不是滋味。
以他二人此刻境界,无论遇到怎样对手,唯一的手段,大概只有一个逃字。
曲止水道:“若遇到修士前来纠缠,我二人身上哪有稻种玄承,说不得,只好寻个所在,先藏起来再说。”
盗幽道:“这主意倒是不差。”
二人四目乱寻,只盼寻个地方藏身,忽见不远处一座山峰上,有青石一块,那青石不知是天生地长,还是有人刻意削成,竟是平平如镜,石上放着一块棋盘,一名灰衣修士以手支颐,正瞧着棋盘发呆。
盗幽暗道:“我刚才出境之时,也瞧这处山峰,若我记得没错,此山并无这块青石,更无这个修士了,这修士突兀而来,甚是古怪。”
忙将曲止水一拉,二人一驴转身就走,片刻后就走了个没影,足足奔出三五十里去,盗幽朝身后一瞧,幸喜那灰衣修士并不曾跟来。
曲止水也喜道:“没跟来,没跟来,看来是被我二人……。”她刚刚说完这话,声音像是被刀锋切断了一般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盗幽急忙抬头一瞧,只见前面两三里处,云雾飘渺之中,刚才那名灰衣修士赫然现身,那山仍是那山,那人仍是那人,而棋盘青石亦是丝毫不变。
盗幽心中大叫有鬼,就算这修士手段高强,能无声无息移将过来,难不成连这山峰也能移来?
便在这时,那灰衣修士向盗幽招了招手,盗幽饶是铜心铁胆,此刻也是怕极,猛地拉着曲止水一路狂奔,这次足足奔出六七十里地去,只因奔得急了,曲止水一口真玄运转不灵,差点就要从空中堕落,盗幽无奈,这才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