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收了禅言,复又举手一揖,道:“多宝兄,虽然你等不肯见容,秦兄初心仍是不变,还请多宝兄告知,那大队灵兽又是何处,有何大能灵兽在大晋现身。”
多宝道人知道秦忘舒是想与灵兽厮杀,以正其名,此事虽是凶险,可除此之外,又怎能再让诸修信服秦忘舒。站在秦忘舒的立场,这竟是唯一的选择了。
想那秦忘舒心中若无苍生,大不了拂衣而去,以他的修为手段,何处不可逍遥?多宝道人本来对秦忘舒极是忌惮,此刻也有些动摇了。
他想了想,道:“自极荒山大能异兽变阵之后,苍南界力破绽实多,处处可见兽踪,但大晋毕竟离极荒山最近,因此如今大晋国土,有大半已被灵兽所占了,秦兄若寻灵兽,只管往太岳关方向去。”
秦忘舒道:“好,我便去太岳关前,杀尽那处灵兽,再来与你等说话。”话音未落,身子已去了数里,烟鹤生与多宝道人一揖,亦紧紧跟去。
多宝道人瞧着二人身影消失不见了,不由喃喃地道:“秦将军御劫之志甚坚,这样瞧来,可见其初心不失,我等怕是误会他了。”
身边却有弟子道:“兽族魔修本为一体,谁知他此番回来,藏了怎样的心机,就怕他所谋极大,搅乱我御劫大局。此事亦不可不防的。”
多宝道人叹道:“乱世之中,人心莫测,你这样一说,为师也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
秦忘舒离了多宝道人,便向太岳关方向遁去,回头瞧见烟鹤生跟来,心中总算略觉安慰,这世间毕竟还有人信任自己,乱世之中,人心如冰,唯在烟鹤生处,让人得了一丝温暖。
此番向北而行,几乎难以瞧见士卒百姓了,所经之处,无不是墙倒屋塌,遗骨处处,瞧得秦忘舒胸中怒火万丈,差点咬碎了钢牙。
烟鹤生叹道:“不想这场浩劫如此厉害,东穹修士不知这里的情形,尚存观望之心,此番我若能侥幸活命,定要回去禀明此事,尽邀大修前来御劫。”
秦忘舒点头道:“苍南修士大多移向东穹,着实令人失望,东穹修士若能大举来援,方能救苍南百姓于水火之中。”
二人一边说话,一边留意四周动静,地上不时有凶兽出没,二人自是随手打发了,但凶兽虽是遇见了无数,却极少见到灵兽现身。
想来苍南界力既失,极荒山群兽出入已是无碍了,对付寻常百姓,那灵兽又何必现身,灵兽守在太岳关前,莫非是担心诸修故技重施,再用分界引流之术?
秦忘舒暗道:“极荒山大阵既能撼碎界力,分明是逆天之法,又怎能持久?看来这界力仍是有可能弥补的,若诸多灵兽果然守在太岳关,则证明我所想不错了。”
他本来见乱局已生,却束手无策,自是郁郁寡欢,此刻心中想到这个念头,不由得精神大震。本来去太岳关前寻灵兽厮杀,只是一时气不过,现在看来,此行倒是极有价值了。
他将心中所想告知烟鹤生,烟鹤生也是欢喜,道:“若大修猜的不错,那可是天大的机会,群兽就算肆虐苍南,倒也不打紧,只需邀齐了人手,总能打发了,最担心的则是这凶兽源源不断而来,纵是来了千万修士,也是徒劳了。”
这时离太岳关尚有两三百里,二人来到一座山前,忽听呼啦啦一声响,从山中飞来无数灵禽,刹那间已是摭天敝日,算其数量,实不知几千几万。
烟鹤生道:“不想灵禽也来搅局。”
秦忘舒道:“极荒山中,灵禽自是不少,却不知是否也受九王一君御控。”
烟鹤生道:“极荒山内部详情,谁能知晓,只好先擒住一两只灵禽再说。”
秦忘舒禀凤火而修,其实便算是个禽王了,因此瞧见诸禽飞来,不但心中不慌,反生亲近之意,就以禽言喝问道:“秦某乃火凤亲授弟子,你等怎敢近我?”
那群禽听到秦忘舒说话,皆是吃惊,领头一只苍颈雪鹰开口道:“火凤虽是仙界禽王,但我等只奉朱雀为尊,朱雀火凤势不两立,道友既是火凤弟子,那更是放不过了。”
秦忘舒苦笑道:“原来还有这桩因果。”
忽听那雪鹰一声清唳,诸禽齐齐扇动羽翼,凭空就卷起一股狂风,向二修吹来。秦忘舒原不在意,哪知那狂风卷来,竟将足下的遁风也吹得散了,哪得能立得住脚,身子呼啦一声,就被吹去数里了。
秦忘舒这才知道这狂风的厉害,此风集诸禽之能,竟是无可抵御了,想在风中重整身形,哪知仍是身不由已,忽见瞧见身后立起高山一座,秦忘舒暗叫糟糕,若是这般撞上去,可不是粉身碎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