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原以为只有离体孤魂才能被鬼修招去,不想在这七幡招魂阵中,鬼修手段威能大增,竟能动摇的他的三魂七魄。大惊之下,秦忘舒急念小重楼心法,同时将土沉珠向身后疾速打去。
小重楼心法毕竟是佛门妙术,恰是这鬼修手段的克星,数诀念毕,神智立时清明,心境不动不摇,再瞧那粒土沉珠,“扑“地将一声,将身后那道身影打了个对穿。
但这具身影虽被法宝打中,也只是微微一晃,手中又多出一根铁杖来,向秦忘舒胸口点来。
既然是近身杀伐,秦忘舒又有何惧?秦忘舒斜斜跨了一步,就到了这身影的身后,斜目瞧去,那身影身穿竹布灰衫,灰袍宽大,此人偏又瘦弱,因此那灰袍飘飘荡荡,也不知这袍中裹着的是,是怎样的身躯。
秦忘舒转身之时,手中空无一物,但他抬起手时,赵光灵手中巨斧已然移到手中,巨斧冲着身影当头劈下。
以他的小禹步配合这急如闪电的一斧,那鬼修如何能逃。“喀嚓“一声,灰袍鬼修就被劈中,斧下火星四射,那鬼修身子急急晃动,就飘了开去。
秦忘舒耸然动容,自己刚才这一斧实有数岳之力,却劈不断这鬼修的身躯,难不成这鬼修竟是铜头铁骨?
不过那鬼修分明已生惧意,身影急速晃动,离秦忘舒已是远了。秦忘舒牢记莞公主吩咐,脚步错过,又回到原地。此为七幡招魂阵法紧要之法,不可让鬼修占了。
而只要他能与莞公主会合,任这鬼修逃到哪里去,还怕追不到他?这鬼修一战而走,莫不是想引他离开这要地?
灰袍鬼修果然不曾远离,又在三十丈处停下身形,黑暗之中,能瞧见此修双目莹然生光,但分明已有一惊惧恐之意。
秦忘舒哈哈大笑道:“我道你有何手段,原来也不过如此。在下就等在这里,你若能逼我离开此处就算你胜了。“
他既知这鬼修受不得激,自然倍加利用,对手越是心浮气燥,越难占得便宜。
凡人若是被激怒了,或能多出一份气力来,但仙修之士若是心境动摇,其手段威能反倒是大打折扣。只因修士手段,大半不是源于自身,十成法术威能,自家只占到一成。另九成威能则是法宝之力,天地之威,所谓真玄动用,最大的作用,不过是个引子罢了。
而心境若是动摇,真玄运转便有疏失,那带来的损失就不可计数了,心境对修士极为重要,便是这个缘故。
灰袍修士吼道:“欺人太甚!“用手一指,那天字白幡猎猎飞舞,天地猛然一阵急旋,秦忘舒虽然立足不动,却也随着这天地转动起来,大脑就此昏昏沉沉起来,所谓天旋地转,想来不过如此。
只转了数转,秦忘舒五内翻腾,直欲作呕,若是再这般转下去,又怎有斗法之力,看来这鬼修的阵法处处透着古怪,与仙修阵法大不相同。
但不管如何转动,秦忘舒牢记莞公主的吩咐,双足好似钉子一般扎在地上。好在灰袍鬼修也随着这阵法急转,不过这鬼修显然适应了这种急旋,因此并无痛苦之意。
秦忘舒大喝一声,再将土沉珠打去,这次觑得准了,要打的是灰袍鬼修的双目之间。
他先前听人说过,鬼修并无肉身,只修得一副骨架,刚才土沉珠打向鬼修的身子,八九是穿骨而过了,如今只打鬼修双目,看他如何闪避。
灰袍鬼修见土沉珠打来,双目莹光急闪,就将脑袋避开,却哪里能逃得掉,额头上早被打中,又是一阵火星四溅。因这一击,那天地旋转总算停了下来。
秦忘舒暗道:“此人果然是铜头铁骨。“
他生怕此修再来转动阵法,那滋味可是极不好受,虽知这土沉珠伤他不着,仍是急收急祭,只管向这鬼修头顶打去。灰袍鬼修左闪右避,偏偏一记也不曾避开,若非是修得铜头铁骨,早该毁于土沉珠下了。
秦忘舒虽是占尽便宜,却是越战越是心惊,这鬼修如此顽皮,怎样才能将他拿下?
就在这时,无尽旷野忽地消失不见,四周山林复现,只见那地上有许多鸟兽的尸体,看来是因陷在这阵法之中,故而生机断绝了。
灰袍修士转目一瞧,只见那面天字白幡旁立着一人,风姿绰约,笑容可可。
秦忘舒见莞公主果然赶了来,心中大喜,道:“莞儿来得正好,快助我拿下此修。“
莞公主一手扶旗,一手持着法剑,笑道:“此修铜头铁骨,瞧来极是难缠,忘舒哥哥何不用凤火一试?“
秦忘舒道:“就怕此阵阴风四伏,那凤火烧他不着。“
莞公主道:“刚才阵法完整,若是用火,被他阴风一拂,的确烧他不着,不过现在天字白幡已在我手,形势已然逆转无疑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