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火光芒之中,如果瞧不见白幡,又该怎么办?
秦忘舒不敢想像这样的局面,他祭出三十二道凤火,已经是竭尽全力,空中熊熊燃烧着的,与其说是凤火,不如说是他的生命。
白幡不见,就意味着他和莞公主永远陷于这绝对的黑暗之中,再无机会突破此阵了。
因在凤火爆燃之间,他也情不自禁的将掌中柔荑一紧,心中的焦燥不安就此传递过去。莞公主传来的却是无比清晰的两个字:“有了。”
果然是有了!
就在火团西边的边缘处,露出一点白色的物事,赫然就是白幡的一角。那白幡显然正在风中来回飘摇,如果刚才白幡向东边飘过去的话,其幡角就不会在凤火光芒之中现身了。
禹皇所说的福缘莫非指的就是此处吗?
白幡或东或西,并无定理,但偏偏是白幡向西一荡的时候,被凤火的光芒捕捉到,在东死西生的情形下,天地垂怜,给予秦忘舒一个小小的机会。
幸好只需这一点机会就足够了,秦忘舒脚步如电,就向那白幡冲了过去,本来就只是隔着三四丈罢了,只需一步,就到了白幡面前。
此刻空中凤火已然恢复星罗棋布之状,刚才的爆燃是无法持久的,秦忘舒与白幡之间仍然隔着无尽的黑暗,但白幡毕竟无法移动,而此幡的方位早就如刀子一般,刻在秦忘舒的脑海之中。
他长臂一伸,就将白幡拔了起来。随着此幡被拔起,四周顿时大现光明,现出四周无数的残骸游魂。秦忘舒心中好不快意,原来生在光明之中是这般的平安喜乐。
拔起此幡不费吹灰之力,这让秦忘舒略感惊讶,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恍然。
暗字白幡具有绝对黑暗的法则之力,等闲修士是无法化解了,如果不是秦忘舒拥有凤火,换成另一名修士,一定是另外的结局。
手中持着白幡,秦忘舒信心倍增,开口道:“莞儿,风字白幡又在哪里?”这话有说出不出的意气风发。
莞公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,道:“西行二百丈。”手中法剑祭在空中,扫荡四周残骸游魂。
本来她只能凭着灵识辩明对手,此刻白幡已去,光明复现,正可大显这法剑的威能,那些残骸游魂本就不堪一击,如今法剑纵意施展,更非对手了。
秦忘舒知道今日的战局已经向自己与莞公主倾斜,此阵虽然尚在,但暗字白幡一去,大势已如破竹,灰袍鬼修除非另有高明手段,否则这阵法必会被他与莞公主一步步地破了。
二百丈瞬间走完,面前果然狂风扑面,这风听来好似有无数的金刀破空一般,事实也正是如此,那风力若是吹到身上,法袍是万力承受不得的,等闲法宝,只怕也会被这金风吹得裂了。
与其说是道道金风,不如说是一柄柄风刀风剑。那风力凝聚于一处,就是这般厉害。
但秦忘舒早将定风诀默运于心,那金风吹近身边数丈,立时风停力散,再吹到身上时,就与二月的春风无疑了。
抬头瞧去,风字白幡赫然在立,且随着秦忘舒越走越近,此幡已无狂舞之力,慢慢的垂落下来。秦忘舒哈哈大笑,一步跨到白幡面前,手按幡杆,大喝道:“冥界道友,你此时不降,更待何时?”
灰袍鬼修一改刚才狂妄之态,沮丧地道:“怎地就让我遇到你们。”
秦忘舒道:“这凡界岂是你等鬼修来的地方,你怎样来的凡界,意欲何为,速速道个明白,否则莫怪我出手无情。”
灰袍鬼修不觉一怔,从秦忘舒这话听来,秦忘舒竟有不杀之意,他虽然不肯尽信,还是忍不住道:“我若向你说明此事,你便不会杀我?”
秦忘舒道:“你若有半个虚字,我自然将你挫骨扬尘,一旦此阵被破,你就算修成铜头铁骨,也禁不住我凤火一燃。”
灰袍鬼修忙道:“凡界遭此浩劫,元魂沉沦冥界无数,但绝大多数被冥王引了去,我冥界众多鬼修竟无好处,我等怎能甘心,在下犯险而来,不过是挣扎求存罢了。”
秦忘舒喝道:“这话说的好没道理,世间元魂,本就该由冥王掌控,若皆被你们收了去,天下苍生岂非再无重生出头之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