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见刀灵无恙,自是欢喜,瞧那刀灵的手段,胜在速度极快,刀芒无物可御,攻那修士一个措手不及。若他日修成刀煞,谁问天下修士,谁可当刀灵一击?
空中修士见同伴被杀,心中也是一慌,忽觉眼前一花,那刀灵赫然已在身前,这鬼魅般的身影难以形容,此修心中感受,亦是难描难划。
秦忘舒只瞧出此修嘴角牵动,目光大恐,三魂七魄不知安在哉?
好在这修士虽是亡魂大冒,可被选定主持阵法,又岂能是弱者。就见那修士手中林勺一抖,勺中雪晶就向刀灵洒来,只盼此宝再建一功,将刀灵打落凡尘。
刀灵冷笑一声:“雕虫小技,岂奈我何!”竟是不闪不避,长指轻扬,一道刀芒穿过雪晶,正刺在修士胸口,鲜血喷涌之际,那修士体内内乡丹方出,却已是迟了半步了。
此刻雪晶已洒满刀灵全身,但却像不曾遇到任何物事一般,仍是纷纷扬扬落了下去,雪晶坠落之势,竟不曾受到丝毫影响。
刚才刀灵之所以能被雪晶冻住,想来是虚实之变御控不及,如今刀灵全身戒备,此修故技又怎能得逞。
天上地下两名修士一死,四周风雪顿时止住,青云也散去大半,就听到野人吼声传来。
秦忘舒轻轻舒了口气,看来四方极寒阵的破阵之要是在主阵之人,一旦阵主被杀,此阵并不算如何高明。以仙修玄承而论,北氓怎及东穹,那东穹才算是苍穹仙修妙术昌盛之所。
他想去夺那面青旗,却发现此旗已是鸿飞冥冥,不知去向。看来另有主阵之人觉察此处守阵修士空缺,就忙将青旗隐了去。若不能尽破此阵,此旗再也瞧不见了。
细思刚才两修方位,那是位在正南,秦忘舒忖道:“既是在雪域设之四象阵法,自是以北方为阵法核心,与其直闯阵法核心冒险,不如逐个击破,先将东方主阵修士冲杀了再说。”
当下身形急转,那刀灵也紧紧跟来。
约行了数百丈外,前方又是风雪大作,秦忘舒知道是来到东方阵中,也不知主阵修士有何妙术制敌,便对刀灵道:“我上前先去试他仙术法宝,你觑准机会,便可立时上前。”
刀灵道:“怎能让主人冒险,刀灵愿为前锋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此阵虽妙,但因有‘极寒’二字,威能就可以想像,那自是绝对困不住我了。”
刀灵点头道:“主人凤火之躯,怎惧极寒。三宗修士遇到主人,只好叹时运不济了。”
此话说来恭谨,但实不知刀灵是真心还是假意。二人虽为主仆,心神相通,但彼此之间总有隔膜相阻,实难做到推心置腹,主侍合一。秦忘舒每念及此,也是大皱眉头。
说来说去,便是因为自身毫无来历,而刀灵却是世尊随侍,怎是小瞧了天下修士。自己区区一名无名修士,若想赢得刀灵五体投体,那可是极难了。
不过世间之事,妙就妙在极难极易,往往是一线之间。退一步或可安逸,进一步便是万难。而世间有志之士,不行极难之事,怎显胸中豪情?
他以野人所授之法,去吸纳寒气中的些微灵气,再加归藏经之助,大致可以做到吐纳平衡,刚才施展凤火消耗的真玄也是不无小补了。
再行百丈,身后猛深闪过一道人影,秦忘舒不用回头,便探到此修身后有青旗招展,分明是东方主阵之人。
刚才二修被杀,主阵之人洞若观火,已瞧了个分明。此修怎敢托大,当下一言不发,将掌中托着的锦盒打开,便有一柄冰刀应手而起。
那冰刀只是三寸三分,晶莹剔透,观之可喜,正可用来把玩,但刀上寒气森森,隐生寒芒数道,分明是杀人夺命之宝了。
此刀微微一颤,由一柄刀化为九柄,九柄刀同时颤动,又化九九八十一一柄,数息之间,连晃数次,空中已是漫天冰刀飞舞。
那修士大喝一声,落刀如雨,就向秦忘舒铺天盖地压将下来。
秦忘舒叫道:“好厉害。”
就将天地洪炉祭起,护住头顶,此炉之中已是焰火刀丈,炉口好似巨兽一般,张着血盆大口,只想着将漫天冰刀一噬而尽。
那冰刀虽是锋利之极,遇到这尊天地洪炉,也是遇到了克星。修士所修之术固然是相生相克,世间法宝也难逃这这天地法则,固尔那冰刀遇着这天地洪炉,总是无用,有大半落进炉中,化为水气升腾而去,另一半打在炉身上,也只是叮叮作响罢了。
刀灵道:“果然不出主人所料,此阵既有‘极寒’二字,那是万万困不住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