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真落神色变了数变,始终不敢真正出手。这时大街上人群逃得干净,但就算藏进楼宇店铺之中,一旦双方斗起法来,整座城池瞬间烟飞灰灭。雪神宫决意南下,与东穹修士一争短长之时,莫非没想过这种局面?
不过以极北城之大,就算事先布置禁制,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雪神宫纵有财力,也支撑不住整座城池的禁制,唯有将战场设在向他处了。这也是东穹修士潜进极北城的缘故。
忽听雨师疾断喝一声道:“兀那修士,你瞧瞧我手中是谁?”就见雨师疾将白袍修士高高提起。
白袍修士虽被灰衣修士锦帕救下,毕竟身上银针,伤势沉重,被雨师疾顺势擒了来。
黑衣修士神色不动,冷笑道:“我等来到极北城,就没想过活着回去,你等若杀了他,我自然要替他报仇,有这整条街的百姓陪他同去冥界,也算不枉了。”
雨真落叫道:“三家七宗好歹是名门大宗,不想卑鄙若此?”
黑衣修士道:“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,当初你等出手挑衅之时,就该想到会有今日。“
秦忘舒虽随着人群退到巷中,但禅识早将诸的罩住,双方的一举一动,皆在他的探查之中。若论他的性情,恨不得取出轩辕弓来,先将黑衣修士射杀了再说。
由此看来,雪神宫对这场争斗的残酷性尚无充足准备,这不禁让他大为奇怪,雪神宫既无准备,又何必挑衅生事?
他的禅识探查范围足以能笼罩全城,而禅识探得分明,城中大半修士已避得远远的,那应该是外来的散修之士,不肯插手此役了。另有十余名修士则与自己一般,紧密关注长街上的争斗,而双方的身份尚未可知。
不知雪神宫在极北城中安排了多少修士,以目前看来,双方的实力仅以城中而言,竟是半斤八两。唯一可知的是,三家七宗此次的潜伏任务已告失败,双方的争斗,很快就要摆到台面上来了。
黑衣修士身边符文闪动,将几名百姓牢牢地贴紧自己,那几名百姓怎见过这种阵仗,个个体若筛糠,口中只说饶命。
雨师疾几次抬起手来,复又放下,雨真落也是一般,黑衣修士既是亡命之徒,任何手段对他已无用处了,唯有想方设法将其一举击杀,方能化解危局,但对方挟制百姓,又怎能轻易动手。
秦忘舒暗道:“若是雪土龙在此,以他的土行奇术,或可将黑衣修士拉进地底去,好歹也能救了那几名百姓的性命。“
便在这时,一阵清风吹来,雨师疾与雨真落的身影忽地不见了,就连黑衣修士身边的几名百姓也是人影皆无,整条长街唯剩下黑衣修士一人,孤零零地立在那里。
黑衣修士大惊,大喝道:“幻术,幻术,这是幻术。”他纵身一跃,便来到空中,不想刚想施展遁术,一剑凌空飞来,剑芒如雨,向他身上一罩,黑衣修士惨叫连连,身上多了无数透明窟窿,已是死得透了。
那清风复又在长街上一旋,刚才消失的数条人影忽又显现出来,诸人站立的姿式方位仍如刚才一般,竟不曾稍动。忽见诸人身子一顿,雨师疾大喜道:“多谢神女出手。”身子颤抖着就拜了下去,几名百姓如梦方醒,也齐齐跪倒?
一道柔和的女声在城池上空回荡,道:“远来修士听真,我乃北氓瑶光殿莫幻真,雪神宫纵有千罪,百姓何辜?我允你半个时辰内等离开城池,我方修士绝不追杀,若违此誓,天诛地灭。半个时辰之后,凡不肯离城者,莫怨幻真无情。”
雨师疾与雨真落齐齐齐立起身来,同时喝道:“神女有旨,令你等半个时辰内离城,若离城不去,定行诛杀。”
秦忘舒暗道:“这种似真似幻的杀人手段,谁能抵挡,北氓神女果然名不虚传。”想那北氓神女竟肯委身下嫁雪域神龙,可见雪域神龙的修为更是高深莫测了。
雨师疾与雨真落连呼三声之后,忽地城池诸处有七八名修士跃身而出,径往城外窜去,但其中却不见任谦冲与慕苍柏的身影。
秦忘舒见那七八名修士不顾而去,不由暗暗摇头,三家七宗瞧来人多势众,却也是良莠不齐,经此小挫,竟已是失魂落魄,丢下同伴便去了。
雨真落与雨师疾瞧见这些修士远去的背影,也只是冷笑而已,果然不曾出手拦阻,片刻间,几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了。
便在这时,于城池四角,立升起大旗一面,这四百大旗分为四色,是为青金黑红,等这四面大旗竖起,一名大汉扛着一面黄旗于空中疾奔而来,将手中黄旗向空中一祭,空中念总有词,那黄旗就凌空立了起来。
雪神宫这是亡羊补牢,犹未晚矣,五行旗既立,也算是给城中设了禁制,修士若施这五行之术,必是威能大减,虽不算如何高明的禁制,也是聊胜于无。
秦忘舒略运真玄,果然是大受阻碍,但凤火依然运转如故,此火虽有火字,却不在五行之中,寻常的五行禁制又怎能禁得住凤火。但其他神通手段,就要大受影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