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灵虽知阴煞风威能难当,被此风吹来,刀体必然受损,但主人若死,刀灵何存?身为侍将,自然要替主人挡灾解困,冲杀在前。
当下指尖再凝刀影,身子一飞冲天,忽而急折坠地,其身形轨迹好就在空中划了个尖角,避开阴煞风,合身向雪玉龙一扑。
而与此同时,秦忘舒身子一闪,已没入雪地中不见,自然是施展地行之术,要在地底与雪玉龙拼个死活了。
雪玉龙格格直笑,大袖拂动,自然而然罡光外放,天仙境界的罡光怎是寻常修士可比,此光好似铜墙铁壁一般,已阻住刀灵去路,而那金光没入地底,地下的秦忘舒同样被金光所阻,竟不能向前半步。
那雪玉龙笑道:“秦兄妙技频出,怎让人忍心立时诛杀,雪山寂寞,今日正可玩个痛快。”
手中掐起一道法诀来,此法诀一出,铮然有声,竟有金铁交鸣之声,雪玉龙掐毕法诀,再用手向脚下一指,秦忘舒顿时觉得四周土石排山倒海般压来,原来那土石化成钢铁,土行法则立时消失不见。
原来这就是点土成钢之术,乃是土行术最大的克星,秦忘舒身在土中,就好似被千百岳钢铁压住了,全身骨骸怎表承受得如此大力,刹那间传来格格作响之声,秦忘舒离粉身碎骨也只有一步之遥了。
刀灵见主人被困,性命危大旦夕,心中焦急若焚,她不求伤敌,先来救主,手中刀影向下一划,将那大地割开一个巨大的口子,秦忘舒总算寻缝而出,大大地松了一口气。
但凭借土行术与对手周旋的念头,也就此落空。
看来在天仙大修面前,秦忘舒已是无技而施,对方的玄承法术修为,样样将自己完全压制,除了束手待毙之外,绝无他途。
秦忘舒叹道:“罢了。”心念到处,全身焚起熊熊凤火,脚下小禹布展开,就向雪玉龙疾冲去。面前罡光遇到凤火,竟被这凤火一冲而散,凤火焚绝万物之能,至此显露无疑。
雪玉龙叫道:“好厉害。”心中对凤火也是畏惧三分,急忙将身子再跟数百丈,不等身子立定,面容已变,咬牙道:“看来留下秦兄,终究是祸害,让你瞧瞧我杀人的手段。”
他刚才连施法诀,不过是戏耍罢了,唯有此时方要现出真正的修为来,只听他口中叫道:“秦……。”
虽只是叫了一个字,但却好似天雷击顶,那如山灵压汹涌而至,秦忘舒虽有凤火罩体,也被这无形灵压压得忽明忽灭,而火中的秦忘舒更是全身剧震,生不如死。若非是凤火法则护体,只这一个字,便可让秦忘舒立死当场了。
便在这时,忽听有人喝道:“此处山风阴阳怪气,莫非是有妖人作祟。”那声音亦好似道道雷声在天边滚落,却将秦忘舒身上的灵压打散得干净。
秦忘舒心中大奇,雪玉龙在雪神宫中地位极高,却又有谁敢与雪玉龙动手。
转目瞧去,只见近处山石上立着一人,正是雪神宫四大护法之一,雪云龙。
雪玉龙瞧见雪云龙忽然现身,面色一沉,道:“云龙兄,怎么会是你?”
雪云龙冷笑道:“却不知这位新来的弟子怎样触怒了护法大人,玉龙身为首席护法,竟屈尊降贵,亲自动手杀人?”
雪玉龙道:“此人心怀鬼胎,便来投效本宫,也是三心二意,玉龙不过是替宫主除一大祸罢了。”
雪云龙道:“刚才秦道友所言,云龙听得明白,此修说话虽是刺耳,却是光明磊落,便是话中有对宫主不敬之处,试想宫主何等胸襟,向来闻过则喜,云龙杀了此人,便再无人敢对宫主进言,护法大人阻塞言路,其罪不小。”
雪玉龙皱眉道:“你竟信得过他?”
雪云龙道:“他话中说的明白,我雪神宫虽有众多不是之处,但宫主心怀大志,一统苍穹,那也是秦道友的志向。我等与他虽是志同道逆,大可求同存异。又怎能妄行诛杀。”
雪玉龙森然道:“如果我今日非杀此人不可呢?”
雪云龙淡淡地道:“若是护法大人一意孤行,请恕云龙无礼。”
雪玉龙面色变了数变,忽地展颜大笑道:“云龙兄,你着实误会了,我本是奉宫主之命,前来探他罢了。那新入宫的修士,总要盘根问底,弄个明白不可。”
雪云龙面上也泛起笑意来,道:“既是宫主法旨,何不早说?”
雪玉龙笑道:“若是早些说了,却怎能显得出云龙护法怜才之心。云龙护法来的正好,今日正要借秦兄之手,重炼天龙剑,如此大事,云龙怎能不来?”
雪云龙道:“云龙自当护法加持。”
雪玉龙这时走将过来,将秦忘舒衣臂挽起,神态大为亲热,想起刚才你死我活,誓不两立的情形,竟恍如梦境一般。
秦忘舒虽是心中好不自在,当着雪云龙的面也只好任他挽来,心中却忖道:“若非云龙护法及时现身,此人究竟杀我不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