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苍龙又是一奇,道:“若果是如此,风某无有不应。”言语之中,着实客气不少。
秦忘舒向雪玉龙瞧了一眼,雪玉龙不由的心惊肉跳,此刻秦忘舒说出一句话来,风苍龙怎能不依,若是竟要取自己的性命又会如何?是了,若是果然出此下策,自己大不到代秦忘舒一死,秦忘舒又怎能要挟到他,看来自己性命可保,但必要大受折辱了。
正在那里提心掉胆,只听秦忘舒道:“雪玉龙护法大人行事周全,思虑缜密,为求天龙剑大成,昔日曾出言威胁,竟以干将亲朋为质。想我雪神宫名满天下,日后更会凌驾于万宗之上,一统苍穹。护法大人如此行事,固然情有可愿,却也有污我雪神宫的清名。”
这话明赞实贬,雪玉龙怎能听不出来,面上红一阵白一阵,瞧来极是难堪,风苍龙亦是沉吟不语,秦忘舒这的番话棉里藏针,着实不好回答。
唯见雪云龙面泛微笑,想来见到雪玉龙受秦忘舒这番责骂,心中定是快意之极了。
风苍龙缓缓道:“那么依秦道友之言,又该如何?”
秦忘舒道:“若天龙剑大成,还请宫主说一句话,就是此后雪神宫任一弟子,绝不能伤害干将亲朋性命,若是不然,天诛地灭。”
风苍龙心中大喜,若是天龙剑大成,万事皆好商量,自己又会去寻干将亲朋的麻烦?此事对干将来说,是有万岳之重,对自己来说,却是一言而决,轻松无比。
当下将头一点,道:“秦兄之意,正是风某之愿。若天龙剑大成,雪神宫任一弟子,不可借故向干将亲朋寻事,若敢违令,定诛不饶。”言罢瞧了雪玉龙一言。
雪玉龙只能立时表态道:“宫主法旨既下,谁敢不遵。”
秦忘舒这才走到碧水池边,对干将道:“请大师动手。”
干将道:“秦兄的热血淬剑,生死难知,若是淬剑顺利,或能侥幸活命,但若是炼剑不顺,失血过多,这条性命可要没救了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事前早就说好了的,又何必多言,若不是炼制此剑少不得你,你又怎会让我牺牲。”
干将竟是面无表情,唯沉声道:“若秦兄因此剑丧命,还请稍候我片刻。”说到这里,伸指在秦忘舒腕上一抹,腕上就多了一道血口,那鲜血汨汨流淌,滴在碧水池中。
干将喝道:“热血淬剑,纯阳冲天,天龙神剑,今日现世。”
猛将那天龙剑一沉,此剑沉进碧水池中,立时激起三尺白浪,水中的一缕鲜血化成赤线一道,蜿蜒窜向天龙剑,天龙剑得了这鲜血滋润,顿时大发光芒,照得火龙殿四下雪白,便是二人近在咫尺,彼此间也是瞧不见了。
秦忘舒腕上的鲜血犹在滴落,面色已现苍白,不知等他鲜血流尽之时,此剑是否成功。风苍龙以及两位护法虽是历尽生死大事,但天龙剑成与不成,着实事关重大,
干将的动作则是越来越快,将那天龙剑三浮三起,剑上光芒更增涂无数,于极强的光芒之中,又有一龙现身,却是赤龙一条,围着天龙剑绕了三周,方才扶摇两去。
干将喝道:“金龙加持,无坚不挫,赤龙赐福,至阳至刚。噫呀,此剑不成,更待何时!”
随着干将一声断喝,那天龙剑忽将神光没去,只见剑身如同一汪碧水也似,剑身如玉似晶,平洪如镜。但若细细瞧去,可见剑脊处有血痕一道。
再瞧剑上符文,此刻也翩然飞出剑身,绕着天龙剑盘旋七周,那符文忽聚忽散,又如穿花的哄蝶一般,在座诸修饶是见多识广如风苍龙者,也不曾见过这等炼器绝技,皆在心中大声喝彩。
干将屈指在剑上一弹,此剑一飞冲天,撞破了火龙殿的屋顶,就此飞到殿外空中去,雪玉龙生怕此剑有失,急忙动用灵识去探,那天龙剑虽如神龙在天,但却有迹像可循,只是围着大殿盘旋而已,并不曾飞向别处去。雪玉龙这才放心。
干将这时忙施法诀,替秦忘舒合住了伤口,秦忘舒面色苍白如纸,在那里摇晃不休,还是雪云龙出手上前扶住了。
秦忘舒定了定神,勉强笑道:“大师炼剑之术天下无双,也亏得大师手段高明,方才保住我一条性命。”
雪云龙大笑道:“天龙剑成,秦兄死里逃生,可不是万千之喜,说起来刚才好不吓人,在下腔子里这颗心,可是如小鹿乱撞一般。”
唯有雪玉龙低头寻思,隐隐觉得是上了干将与秦忘舒的恶当。那干将是何等人物,怎不知要用多少鲜血,他自然是知道秦忘舒绝对死不了,这才放心让秦忘舒滴血淬剑,却白白得了风苍龙一句话去,日后再想寻事,可就是万万不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