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走在前面的修士,约有三旬年纪,生得五络黑须,修成金仙道体。此修身穿紫罗袍,胸前绘有三星,此为三星指路,后背则有四星,此为四星护体。头戴金冠,亦有金星一颗,此为金星贯日。这般算来,共是八星绕体。
身后有位童子,也就七八岁年纪,生得齿白唇红,眉目清秀,手捧法剑一柄。又有一名大汉,双手托着一对银锤,寸步不离童子身侧,口中直嚷道:“星童儿,走得快些,莫要误事。”
那童子翻着白眼道:“我难得来到这个所在,不免多看了两眼罢了,又能慢到哪里去?就你多舌。”
这三人离雪堡已近,早被堡中修士瞧见了,诸修慌忙敲响警杀钟,向雪神宫传出警讯,那守堡的执事则慌道:“不好,此人境界极高,定是三家七宗老祖,待我去上前问明了来历。”
身边修士急忙扯住了,嚷道:“既知是三家七宗老祖,你去岂不是送死,不如弃了此堡,立时退去才是。”
雪堡执事笑道:“若果然是三家七宗老祖,又怎会与我计较,别说动手,就算是骂我两句,也不合他的身份。”
说到这里,将身一纵来到雪堡之外,朗声道:“大修远来北氓雪域,不知有何指教,万请留下高姓大名,以便我禀告宫主迎迓。”
黑须修士笑道:“速速回禀雪域神龙,就说三家七宗老祖齐来拜访,让他仔细备好冰火大阵,我等破了便回。至于在下,你若是瞧不出来,又何必我多说。”
雪堡执事向黑须修士又瞧了瞧道:“大修想来便是九星宗老祖何九星了,只因大修袍上冠上合在一处,也就是八星而已,一时不敢乱认。”
何九星道:“你等在此守御,若径直放了我过去,怕是宗规难饶,不如你我交手一回如何?”
慌得那雪堡执事急忙摆手道:“大修说笑了,小人便是再修行千年,也不敢与大修动手,宫主早有交待,若是诸位老祖前来,万万不可失了礼数,只管恭送入境。”
何九星笑道:“不想雪域神龙却是个晓事的,怎地平日行事,却是颠三倒四。”
雪堡执事怎敢回答,亲自陪着何九星越过雪堡,堡中虽有十余个修士,但瞧见何九星大修风范,怎敢稍动,个个呆若木鸡,一路目送着何九星远去了。
雪堡执事送出数十里去,这才道:“前方是原极寒宫修士镇守,我等与他们交情甚浅,也不便说话,大修是战是和,全凭已意。”
何九星摆手道:“速去,速去。”大步向前行去,身后童子与大汉紧紧跟随。
正行得急,忽听钟声震耳,前方云团如怒海惊涛,向何九星急急涌来。
何九星皱眉道:“米粒之珠,也放光华?”
脚步丝毫不停,双手更无动作,迎着那云团冲去,那钟声云团虽在何九星身边盘旋不休,也只是将何九星法袍一角掀起罢了。
数息间来到雪堡前,只见堡中有名修士,正将那警杀钟放倒,对准了何九星,只可惜虽将这警杀钟敲得山响,怎能伤到何九星半根毫毛。
何九星道:“九星宗借道一行,挡我者死,避我者生。”
话音未落,那口警杀钟发出震天价的一声巨响,竟是四分五裂了,守钟的修士七窍流血,顿时死于非命。
堡中修士不知好歹,将手中诸般法宝祭到空中,一时空中法宝乱舞,杀气千条,倒也煞是好看。
何九星眉头皱得更紧,道:“可恼。看来我数十年不出宗门,竟被天下人小瞧了。”
“可恼”二字出口,堡中修士就倒下两个,说到“宗门”二字时,堡中修士死了一半了,等到一句话说完,守堡的十余名修士个个骨断筋折,没有一人活命了。
便在这时,一人急急抢来,大喝这:“何老祖,莫伤我宫中弟子。”
何九星斜眼瞧去,冷笑道:“你又是谁?”不想刚才玄功妙法忘了收起,这话说将出来,字字如同五岳压身,那人怎能禁受得住,口中狂涌鲜血,就向地面坠了下去。
何九星甚是惭愧,搓手道:“连名字也问不出,就被我杀了,此事传将出去,岂不是让诸位老祖笑我鲁莽?”
抬头瞧去,雪域茫茫不知千万里,想到此行一路向北,不知要诛杀多少修士,何九星不由叹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