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界跨域,原本是世间极难之事,如姬老祖这样的大能修士,亦要颇费气力,但禽滑厘只用两面皂旗,就开出一道门户来,这项神技当可算得上举世无双了。
而禽滑厘已是如此,墨圣的修为更是无法想像了。
何九星凡事不肯落后,当下抢先一步,跨进皂旗之中,身子在门户中晃了一晃,便消失不见了。杨老祖生怕幻域之中会有凶险,何九星一个人难以支撑,也急忙紧跟其后,跨进域中。
其后诸修鱼贯而入,唯留着姬老祖押后。
秦忘舒来到此处,算是故地重游了,许负心也知道秦忘舒与这幻域机缘不浅,便伴着他去寻域中白雀,哪知将这座幻域寻了个遍,也不曾瞧见白雀的影子。
许负心道:“莫非白雀老友去了域外周游未归?”
秦忘舒摇了摇头道:“我这位老友心如死灰,哪肯去域外周游,再者说白雀寿限将尽,与其死在外面,不如守在这里,好歹也有个葬身之地。
又反复在域中寻来,终究是不见白雀踪影。许负心不由叹道:“我原在寿葫芦里留了百年寿限,那是特意留给忘舒这位好友的,不想一个人寿限若是用尽了,就连这时运也离他而去了。”
二人不免叹息不已。
那域中情形与秦忘舒记忆之中并无两样,秦忘舒来到白鱼埋骨之地,果然也瞧见白鱼的骨骸留在那里,唯一不同的是,此处并不曾搭起草屋来,那是因为秦忘舒也只是魂游此处,其实并不曾真正来过,域中风景,不过是莫幻真强加于他罢了。
至于那座草屋,更是早就湮灭无存,那册《婆罗经》上卷地仙卷想来也落在莫幻真手中。好在此卷秦忘舒早就明悟有成,是否得手倒也无妨。
许负心知道秦忘舒急于得到《婆罗经》另两卷,便道:“那白雀可曾说过,《婆罗经》的中下两卷在何人手中?”
秦忘舒道:“此经是禅修经典,白雀前身也是自禅修之士手中得到,若寻中下两卷,唯有去法华堂,梵净宗,三清殿等禅修之士聚集之去求得的。”
许负心听到这里,暗暗记下了,这时姬老祖也来到域中,他将此域瞧了又瞧,不由喜道:“此处与世隔绝,的确是镇压魔使上的好所在,只是我等既能进得来,别人也同样能寻到这里,更有海中大能视此处为飞升之地,若是海中异兽冲进此域,只怕也是后患无穷。”
禽滑厘笑道:“老祖不必担心,我在此域虚设八个门户,无论海中异兽从何处冲进此域,必被这八处门户引到别处去了,一旦我等出了此域,此域便会永世隔绝,除非有墨氏弟子引路,否则怎样也冲不进此域的。”
姬老祖这才放心,道:“此番若无禽先生相助,可不是劳而无功。”
当下仍由禽滑厘选定镇魔之地,禽滑厘就选了西面山谷一座,亲自设了一个阵法,插上四面困魔旗,这才请姬老祖将魔使驱到阵中去。
那魔使到了这个境地,仍是挣扎激烈,一出大袖,就四处乱窜起来,还是秦忘舒祭出天龙神剑,振散魔使气息,方使得魔使乖乖就范。
姬老祖再祭出镇魔塔来,只听“轰”地一声响,打得山谷金光四散,将那魔使牢牢镇在塔中了。
禽滑厘道:“虽是镇住了此魔,但这镇魔塔毕竟只是仓促炼成,未必就能十拿九稳,我等且在这域中待呆十日,若这十日中仍无变化,方能放心离去。”
何九星笑道:“禽先生便是不说,何某也忍不得就此离去,此域亦是天地灵气所凝,必有出奇宝物,又怎能入宝山而空手回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此域的确有件宝物,何宗主可随我来。”
何九星拍手笑道:“竟忘了此地为秦道友修真之地,那可算是此处的半个主人了。”
当下秦忘舒领着诸修,去寻那苍龙柏,恰好苍龙柏就生于幻域南方,没寻多远,就寻着了一片,秦忘舒说起此木的好处来,诸修皆是大喜。
秦忘舒当即祭出天地洪炉,诸修则去林中伐木,慕杨两家弟子自不乏精于器修者,也不用秦忘舒时刻照料,自有慕杨弟子守炉。秦忘舒反倒落个清闲。
许负心知道一旦离开此域,自己未必再有机缘与秦忘舒日夜厮守了,竟把这幻域共处的十日时间,瞧得格外珍重,二人每日去幻域诸处把臂同游,瞧的是风景,心中想的却是离别。
而二人相处的情景,又与云天轻不同,那云天轻聪慧无双,口才便给,一旦开了口,便无秦忘舒说话的余地了,秦忘舒偏也喜欢听她说话,二人相处的情景自是融洽之极。
而许负心向来不肯多言,心中有十句话,能说出一句就算不错了,此刻离别之期将近,心中虽有千言万语,但到了最后,竟是无言。这也是个人的性情禀赋不同,来不得半点勉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