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灵心中杀机涌动,只想着随手将这修士杀了,转念想来,却是不甘,自己正要寻人来试刀诀,若杀了此人,雪域茫茫,又到哪里去寻第二个人来?
思忖了半晌,这才道:“这法子我却不能告诉你,只因你若是知道了,也是个死人了。”她觉得只要自己不说人是她杀的,想来就能瞒过了,哪知听话听音,这句话说将出来,那修士立时面色大变。
此修叫道:“果然是被你杀了,我与你誓不甘休。”本能地就想祭剑杀人,却又忽地想起,自己刚才忙了半日,也伤不到刀灵半根毫毛,自己哪又是刀灵的对手。
他身子僵在那里,汗水涔涔而下,忽地发一声喝,转身就逃!
刀灵叫道:“我刀诀未成,你往哪里逃!”身子急掠而去,早抢在修士身前,这时她心中转过两个念头,又想留下此人性命试刀,又想干脆一刀杀却了事。她本来是心性执一不过的,此番却生出两个念头来,如何取舍,可不是为难之极?
星童也瞧出刀灵的难处来,忙叫道:“刀灵,你只管创制刀诀,这人我帮你留住了就是。”
刀灵点头道:“好。”果然不再理会此修,一心只想着创制刀诀,那修士瞧出便宜来,慌忙转身就逃,却被星童一头撞上,只撞了个头昏眼花。
这修士深知处境极危,只好咬紧牙关,祭剑击向星童,星童摇头道:“我可不能和你动手。”话虽如此,手中还是刀芒一闪,将那法剑斩成两截了。
不提星童竭力拦住此修,刀灵转世以来,第一次觉得形势逼人,时间紧迫,心中有千万道法符涌现,也不知哪一道才是真正的药引,若想一一试去,那时间怎样也是不够了。
她百思也无一策,却因七情不具,也不知着急,忽听星童叫道:“刀灵,速速创个刀诀来,我可是摭拦不住了,说不定一时情急,就失手将他杀了。”
刀灵听到这话,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情绪来,忖道:“不想我这般无用,魔刀十式想不起来也就罢了,新创刀诀竟是毫无头绪,凭我这样的灵慧,哪里能和刀君相比。”
却不知这份自伤自怜之情,却是一个“哀”字,正是七情之一,心中既生哀伤之心,脑中便有数道符文格外突出,想来皆与这种哀伤之情息息相关。
刀灵就此心血来潮,暗叫道:“世人有了情绪,就有了动机,行事也就有了个目标,想来性灵也是如此,我虽知刀气凝聚之法,却是漫无目的,哪里能创出刀诀来?”
就此福至心灵,创出一式新诀,也不知这新诀威能如何,只知借着心中这服哀伤之情,将那刀气灵息汇到一处,唯有如此,才能一减心中哀伤之情。
新创刀诀既出,刀灵立时大喝道:“星童闪开,瞧我这新创刀诀如何!”
她所用灵识自然与修士不同,乃是叫做刀识,便将这修士用刀识牢牢锁往了,那么所有的刀气灵息自然一古脑儿涌向此修,再也不会往别处去的。
就见空中有无数刀光符文乱舞,竟是铺天盖地,其形不可名状,其意难以测度,星童呆呆地瞧着,只觉得瞧了那刀光符文之中,心中也生出一股悲伤之情来。
只听得“沙沙”声响,那修士全身上下已被这刀光符文罩住,好似被千手千脚扯住了,已是动弹不得,而其中有道刀光又急又快,朝着修士的胸口一窜,那修士大叫一声,身子已被洞穿了。
唯瞧见此修身裂命殒,刀灵胸中的那股哀伤之情才渐渐消散不见,神色复又归于平静了。
星童拍手笑道:“这就是新创的刀诀吗?瞧来倒也不俗的。不知此刀诀唤作何名?”
刀灵道:“此刀因心中悲伤而生,或可叫大悲刀诀。”
星童道:“不好,不好,这刀诀虽是创制出来,也只是勉强汇聚杀气刀息而已,远远称不得尽善尽美,且大悲必得大慈,试问你这刀诀只是为了驱散胸中哀伤,和大慈怎有半点关系。”
刀灵听到这话有理,便点头道:“依你说来,这刀诀该唤何名?”
星童道:“不过是伤春悲秋的一点愁怀,又有自怜身世的一缕悲苦,而创制刀诀之处又在雪域,或可叫做悲雪刀诀也就是了。”
刀灵道:“此名倒也有几分肃杀之气,也就用他了。奈何两名修士皆被我杀了,再想寻第三个人来试刀,可就极难了。”
星童道:“刀灵,不是我说你,你如今行事,要分轻重缓急,放着莫幻真在此,自然先救了她的性命,恢复了她的神智才是要紧,刀诀试演又何必急在一时,若误了你家主人大事,可不是糟糕之极。”
刀灵却道:“我也知道莫幻真非救不可,但我与刻胸中刀意汹涌如潮,那是前所未有之现象,想来是我机缘到了,或可趁今日创出新刀诀来。而悲雪刀法虽是勉强创出,却有许多欠缺之处,错过了今日,就怕没了灵机。”
星童道:“若依着你的主意,又该如何?”
刀灵道:“你想莫幻真送到主人那里去,想来主人自有主意,我就在这附近转上几周,无论是寻到灵禽异兽还是修士,便可试演我的刀诀,可不是两全其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