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惜真喜道:“看来是成了,事不宜迟,我等尽快进入四壁门户上山。”
秦忘舒道:“如此有四座门户,想来门户通往的道路各不相同,我等却该从哪道门进去?”
常惜真道:“白虎主杀,若修杀伐之术,自然选这西门了,玄武主御,若修至御之道,则可自北门而入,青龙大德无及,所修法门自然是悲天悯人,无上绝学。朱雀主持太一神火,那是性命交关之火,若修增寿延年,起死回生之术,当从南门而入。”
左子瞻道:“既是如此,我选这东门而入,我辈修行何来,不过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罢了。”说罢与诸修揖手而别,昂然走进东门去了。
常惜真瞧向荆无妄道:“无妄,你心中可曾想明白,此行要修何术?”
荆无妄摇了摇头,道:“我先前并不曾想过,能有机缘来到此岭,此刻仍是心中迷茫,不知自家所需。”
常惜真道:“难道你不想替惜玉公子报仇?”
荆无妄点了点头道:“此恨不消,无妄终身郁郁,既如此,无妄就选那白虎门户,只盼修得杀伐之术,杀尽天下恶人。”
常惜真道:“既然你修杀伐之术,我便修至御之道,如此你我攻守有序,那报仇的机会才能更大一些。”
荆无妄不由黯然道:“这么说来,惜真与我不是一路了,我此去岭山,若是无人指点,实不知该如何行止。”言中大有不舍之意。
常惜真不由笑道:“我哪里能管你一辈子,各人自有机缘,他人怎好插手,你心中志向既定,九珑花自然会替你指路了。”说罢用手一推,将荆无妄推进白虎门户之中。
秦忘舒却是踌蹰起来,若论杀伐之术,他已修成无相魔诀,无敌凤火,此刻虽是威能不足,但只需按部就班,循序渐进,自然能修成大道,若修至御之术,他已修成五转金身,其后境界提高,仍有机会修成七转金身。
而浑朴金身既然与风月之体齐名,想来那玄武至御之术也未必能超越了。因而此行他的目的与他人不同,实不指望修成怎样妙术至道,不过是怀着一颗向学之心,若能遍览岭中诸学,才算不枉此行。
奈何修士来到岭中,只能择一术而修,若想遍览岭中诸术,那是绝无可能了。
这时常惜真又道:“秦兄可曾想好了。”
秦忘舒道:“我山居之中有一位朋友,因修行不慎走火入魔,便是何宗主亦是无计可施,我此次上山,定要千方百计,将她救转了来。”
常惜真道:“飞来岭三五十年一出,修士毕生也只有一次机会罢了,你那位朋友就算走火入魔,想来世间必有许多办法救她,秦兄何必牺牲这次难得的机缘?”
秦忘舒道:“此人杀伐无算,我携她进来,岭中禁制必会示警拦住她才是。然而直到此刻,也不见岭中示兆,由此瞧来,那岭中禁制是将她视为死人一般了。我若是等到出岭之后,再想办法救她,定然是来不及了。”
常惜真道:“救人一命,功德无量,只可惜了秦兄的这次仙缘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仙缘固然难得,人命岂能不救,我若想救她,本该自南门而入,奈何我早就修成凤火,与那朱雀誓不两立,这才心中犹豫,不知是否该入此门。”
常惜真轻声道:“朱雀神君心有苍生,怎是那因私忘公之辈。”
秦忘舒猛然省悟,道:“此言极是了,不想忘舒竟是小瞧了朱雀神君。”当即就与常惜真揖手而别。
常惜真忙道:“秦兄稍候,宗主有过交待,岭中玄机处处惑人,秦兄若是选修功法也就罢了,成与不成,只看天命,既是为救人而来,如何能让秦兄独行。”
秦忘舒道:“怎可因此而误了惜真的仙缘?惜真已择玄武之门,只管去吧,实不必管我。”
常惜真抿嘴笑道:“我因秦兄而改变主意,那也是机缘注定,由此瞧来,我与玄武无缘了。说不定朱雀神君方是我的引路之人,山中处处皆修行,秦兄何必替我担心。”
秦忘舒听她这话亦有道理,何况莫幻真的情景着实危急,若是再有耽搁,实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了。当下二人同时踏向朱雀门户。入得门来,四周暗极无光,绝无声息。
按理身处这幽闭之地,世人皆会心中惊惶,但二既存救人之心,便是刀山火海也是敢闯了,又何惧幽闭之地?
那幽暗道路极深极长,也不知行了多久,前方才渐渐透出光明来,常惜真长舒了一口气,道:“这条道着实漫长,好似在道路中过了一生。也幸好秦兄意志极坚,否则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