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道:“既然你安然无恙,我也该去寻何九星去了。”
莫幻真道:“雪玉龙既在此现身,风苍龙怎会不来,由此瞧来,此战虽因四海宗而起,其实双方却是酝酿已久了,你我不过是其中的两枚棋子罢了。”
秦忘舒暗暗点头,莫幻真不愧曾是一殿之主,深知宗门相残的残酷,风苍龙与五大宗主只需要息尚存,又怎肯甘心被三大世家夺走一切,风苍龙想的是报仇血海,五大宗主想的则是夺回原有的权势地位,因此这场战事定然是残酷之极。
四海宗与七剑宗之争,不过是给了双方一个最好的借口,此战由藩宗之争,变成重阳宗与九星宗之争,其后就会酿成五宗与三大世家的东穹之战,战局变化之奇,已非秦忘舒所能左右了。
秦忘舒道:“依幻真这样说来,难道是何兄在利用我不成?”
莫幻真笑道:“有意无意,真真假假,谁能辩得明白。你莫不是不甘心做他人的棋子?”
秦忘舒道:“世事本如棋,你方弈罢我登场,究竟是棋手还是棋子,原就难以分辩。”
莫幻真嫣然笑道:“原来忘舒比我想得还要通彻,只是你需想得明白,此战是五宗与三大世家大战,虽然鹿死谁手,尚未可知,但身在第一线的修士只怕难以幸免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在我瞧来,此战虽是扑朔迷离,但真正的对手,绝非五宗与三大世家。”
莫幻真奇道:“若不是五宗与三大世家,又该是谁?”
秦忘舒笑而不言,揖手道:“忘舒先去何兄处瞧一瞧,何兄那里战局变化之奇,想来绝不亚于这场幻境之争了。”说罢化为一道金光,就此遁去数十里了。
就在秦忘舒与莫幻真联手对战雪玉龙之时,步云宗里已是风声鹤唳。
步云宗据有五山,占地千里方圆,宗门大小弟子,实有千数之多。只是以人数而论,虽有大宗气象,但宗门中的大能修士,却着实不多。
步云宗五山原是环绕为一处,前山名叫步云山,后山则叫施雨山,另有三山居中,为左山,右山,居中者则为脊山了。
五气既然环抱一处,灵气亦是大同小异,任一座山峰,皆可算是仙修士的洞天福地了。奈何步云宗虽占五山而开宗立派,却因宗门被三大世家打压,怎能寻得出色弟子,如今人丁虽旺,但着实缺少继往开来之士,于极盛之际,反倒显现出衰败的气像来。
此刻步云宗千云弟子,皆离了清修之地,仗剑而出,紧守各处要地。
忽听钟声大作,惊得五山之间鸟禽纷飞,有人大叫道:“有人闯进步云山了。”
其实那钟声就是从步云山传来,山中修士但凡稍加留意,自然不难听出,那声大叫其实甚是多余了,由此瞧来,步云宗修士内心已级惶恐之极。
一名守在脊山的修士闻听钟声,正想冲出脊山,却被同伴一把拉了回来,低声道:“老弟,你我守在此处既可,何必上前送死?”
那被拉回来的修士恍然大悟,道:“多亏老兄提醒。”却又担心道:“宗规有训,闻警者务必上前,退后者必斩不饶,我若怯敌不前,岂不是违了宗规?”
同伴笑道:“老弟,你也是甚是实心,我等奉旨守在此处,可是太上宗主亲自交代的,那宗规难道大过太上宗主的法旨去?任谁来责我,我也有话回他。”
那修士笑道:“此言极是了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老兄,我有一事想不明白,本是四海宗与七剑宗之争,最多将重阳宗与九星卷进去也就罢了,怎地我步云宗反倒禁卫森严起来?”
同伴嘿嘿笑道:“你怎地还瞧不明白,七剑宗与四海宗之争,不过是挑开个口子罢了,没这个借口,五宗与三大世家如何用力?难道不声不响就打将起来?”
那修士道:“就算五宗与三大世家相争,又与我步云宗何干,此事真正想不通了。”
同伴只是摇头,道:“你等只知闭门修士,不闻山外之事,到最后可不是死无葬身之地?我步云宗比不得九星宗,那是三大世家的铁盟,正因为我步云宗与三大世家不算亲厚,又与五宗绝不了联系,一旦大战将起,我步云宗必然是双方争夺的中心了。”
那修士想了半晌,总算有所明悟,不由欢喜道:“这么说来,我步云宗左右逢源,反倒能从此战中赢得好处了。”
同伴苦笑道:“既然是左右逢源,还是两头受气,在下也是心中茫然。”正说话着,那钟声又起,细听钟来方向,却是来自左山了。
二修听到此钟声,皆是大惊失色,难道步云山的修士片刻间就被对手攻破,如今对手已至左山,那可如何是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