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苍龙喝道:“你怎又赶来?”
林斩风咬牙道:“若不赶来,怎见着你等一对狗男女的不堪情形。”原来林斩风虽见风苍龙去了,却总是放心不下,生怕二人相见,旧情重燃,这才还了秦忘舒的肉身,又怕秦忘舒生事,以至节外生枝。这才将秦忘舒困于一件锦盒之中,那锦盒亦是空间法宝,盒中花团锦簇,足可安身。而薛施雨与何九星,也早被置于锦盒中了。
林斩风留着三人在此,并无伤害之意,但若放了三人离去,却又担心三人心中不甘,坏了自己的大事。只好暂且押着,等杀了莫幻真之后,心中大事已了,自然就会放人。
夫妻争吵,秦何三人却遭池鱼之灾,三人心中苦处,也是无处说去。
风苍龙怒道:“你说话怎不知轻重,我哪里不堪了。”
林斩风叫道:“你刚才对魔使发誓,转眼就抛之脑后,竟又与这贱人调笑起来,你是真要气死我不成?”
风苍龙转念想来,原是自己的不是,但若让他上前杀了莫幻真,却又是万分不舍。他被林斩风逼迫时,倒也想过杀了莫幻真一了百了,也免得林斩风每日唠叨,可真正瞧见了莫幻真,想起往日的柔情蜜情,又怎能再下得了手?
他本来由仙而入禅,心境倒也是修得极牢的,奈何诸情可忘,唯有爱欲难消。若他能将这“爱欲”二字修去,离大罗境界,也就不远了。
奈何心中虽是明白这个道理,要想真正太上忘情,却又是极难了。
他心中自忖,“我当初要一统江山,莫非便是个借口,其实真正的目的,是想借此休了莺儿,娶了幻真?是了,雪神宫如今零落不堪,我每次想来,倒也无多大痛惜,唯有幻真却是放不下。”
或正因心中放不下莫幻真,这才惹得诸事烦扰,狼狈不堪。
他心中希嚅,又向莫幻真瞧去,果然是越瞧越是欢喜,莫幻真虽不识得他,可瞧见风苍龙不怒自威,堂堂一表。也有诸多可取之处,虽是心中羞极,却也忍不住偷眼瞧来。
风苍龙叹了口气,道:“莺儿,幻真走火入魔,已然忘却前情,如今连我也认不得了,你又何必与她纠缠。”
林斩风道:“她就算认不得你,你心中却仍对她念念不忘,风苍龙,你亲口发下的誓言,难道还要收回去,便是我能饶叛,魔使也不会饶你。”
风苍龙被她百般纠缠,心情恶劣之极,一时间恨不得将林斩风杀了,也可还自己一个清静。但与林斩风毕竟是结发之情,且雪神宫偌大家业,也有林斩风一半功劳,杀了林斩风也是与理不合。
就算当初二人闹到翻眼,他也只是将林斩风困于冰山中罢了,真要去杀结发妻子,那也是万分不舍的。
只因原配妻子就好比身上的血肉一般,二者早就是一体了,世人皆可杀,唯有这自家血肉之躯却是伤损不得的。
风苍龙面对旧妻新欢,愁思百转,竟无一策,正不知如何收拾这个局面,忽听有人道:“风苍龙,你如今还不明悟吗?人间最苦是多情,不举慧剑难修真。”
风苍龙又惊又疑,循声瞧去,只见禽滑厘赫然坐在面前,手中掐定法诀,身上青光大盛。瞧禽滑厘的情形,竟是早就身在此处了。
风苍龙大惊道:“巨子怎会来此!”
以他的修为神通,若有人在侧,怎能不知?
禽滑厘笑道:“真真幻幻,幻幻真真,我等早在此处等候道友,奈何道友心中情丝牵绊,自是不知。七绝仙子早料到你会来寻莫仙子,这才早早等在这里。”
风苍龙猛然省悟,原来自己刚才竟被莫幻真的幻术所惑了。
忽听到一声响,面前小岛轰然隐去,只见身子立在白幡之上,白幅四角被四人扯定,分别是姬慕杨三位老祖以及七绝仙子。
而林斩风亦立在白幡之中,至于莫幻真,则是远在百丈之外,盘膝坐于空中,此刻双目似睁似闭,想来正是收功敛诀。
风苍龙不由长叹道:“不想还是入你等圈套。”
禽滑厘道:“以你仙基灵慧,本有无上前程,只因你心中放不下万丈红尘,此身怎能晋升大罗,我有一言,你可静听。”
风苍龙暗道:“红尘中事,着实令人不胜其烦,且听他有何道理。”果然收敛心情,揖手道:“愿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