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其中,曾沧海的羽箭亦被扫落两枝,好在仍有一枝突破触手拦阻,射在东章君的胸口。
只可惜此箭虽是射中,却是法力不足,东章君伸手拔出此箭,折为两半,再瞧他胸口伤处,也只是留着一丝鲜血罢了。且那鲜血很快停住,这伤口竟似立时就要愈合了。
那东章君以一人之力,困住刀君,破了三修法术,可谓是威风凛凛,震慑当场。何明三人皆是惭愧之极,秦宗主原本指望诸修能阻敌三日,如今连三个时辰还不到,可不是辜负宗主嘴嘱托。
东章君沉声道:“七剑岛诸位听真,你等既惹下滔天之祸,原本该一并诛杀,奈何天地有好生之德,若是弃宝投诚,可饶你等不死。”
话音未落,只听刀灵冷笑道:“好大的口气,真当我七剑宗无人不成?”
东章君冷笑道:“你有何手段,能挣脱自我之域。”
刀灵喝道:“你虽是困住了我,却无手段伤我,此域能困住我一时,难道能困住我一世不成?”却见她双手合抱胸前,掌中月影已出,同时背后日影升起,正是新修的日月双诀神通。
东章君忽地觉得头痛欲裂,猛地将头一摇,哪知脑袋仍是剧痛之极,原来刀灵此番凝功敛气,聚来天地间杀气无数,那杀气本是无形之物,竟侵入东章君灵识,这才使得东章君头痛之极。
若想摆脱这般痛苦,唯一的手段就是放了刀灵,但东章君好不容易立下奇功,又怎舍得放手?可若是不放刀灵,任她聚功纳气,那杀气与灵识绞在一处,却是后果难料了。
只见东章君面色渐变,戾气横生,忽地转目瞧向一位东海神君,喝道:“东灵君,你当年杀我族弟子三百,这公道何时还来?”
那位东灵君相貌儒雅,气度不凡,听到这话不由皱眉道:“这等陈年旧账,亏你还记得,此事你我在神君面前,早就分辩明白,我也向你揖礼道歉了,东章君真要重提旧事不成?”
东章君咬牙道:“三百条性命,只换来你一揖,在下心中不服。”
东灵君不由怒道:“若依着你,该当如何?”
东章君道:“除非你自断一臂,方能消我心中之恨。”
此言一出,其他几位东海神执皆是大惊,需知东海诸族彼此争竟不休,一旦挑起战事,那次不是千百条性命,这在水族之中,原是寻常不过的事了。
需知不光是东灵君与东章君有此积怨,在座诸位神执,哪个不是纠纷缠身。若真要计较起来,就算斗到天地毁灭,也是算不清的了。
东灵君道:“东章君,你我皆是神君座下神执,地位一般,试问你族中水族的性命,可抵得过我一条手臂?若我族就此追究起来,可不又是一场血战?”
东章君哈哈大笑道:“便是血战一场,又有何妨?”
诸多东海神执皆在摇头,东章君向来稳重,名望甚高,东海诸族皆是敬佩有加的,怎地今日却如此反常?
就见东章君忽又指向金殿,叫道:“东海神君,你处事不公,有何面目坐于金殿之下,执掌神君之位,若是晓事的,速速退位让贤,若是不然,等在下打破金殿,将你揪下龙辇,那你可就没脸见人了。”
其他十位神执听到这话,皆是目瞪口呆,这东章君莫不是疯了,竟敢当面指摘东海神君,这般行径,可是灭族之祸的。
有那与东章君交好的神执,慌忙上前道:“东章君,你说话莫要不知轻重,违逆神君,当殿面责,那可是,可是……”
哪知东章君瞧向此修,双目已是通红,冷笑道:“你又来做什么好人,当初你以一颗西母珠换去我一对混海锏,占尽了便宜,你当我不知吗?还不将混海锏还来?”
那神执气得发抖,道:“你今日真个儿是疯颠了,好好好,我将混海锏还你,你我交情就此了断。”
其实东章君性情大变,诸多东海神执皆是心中生疑,但刀灵凝功纳气,虽引来杀气无数,他人却是难以知晓的,更何况口舌之利,远胜刀锋。诸修被东章君狂言所惑,一时间只知道愤闷于胸,却忽略了东章君性情大变的原由了。
便在这时,有白光一闪,那刀灵已脱困而出,手中月影疾如流星,向东章君头顶乌云一撞,无声无息之中,乌云就被月影打散,云中触手也是消失不见了。
东章君猛然一醒,忽地暗叫道:“不好,我刚才灵识被杀气纠缠,不知说了怎样的胡言乱语。”
正在心中狐疑,面前月影再现,那刀灵已向东章君猝下杀手。而与此同时,金殿之中传来惊雷之声,一个声音道:“东章君当面欺君,罪在不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