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刀灵心中惧意虽生,却丝毫无退缩之意,她与依巫见面不多,交情泛泛,何况就算与依巫交情深厚,东海神君如此狂妄,自己身为前辈,也该给他一个教训。
那声音虽是径直传进刀灵耳中,用的是传音之法,但刀灵仍夊辩明传音方向,循着声音一步跨去,虽有墙壁阻路,又怎能挡住刀灵。而在接连洞穿了三面墙壁之后,刀灵已身在一间静室之中。
此室唯有一张牙床,牙床上帐帘低垂。帐里影影绰绰,似乎坐着一名女子。刀灵举步上前,双手并指如刀,就向牙床斩去。
此一斩之威,足以劈山斩岳,然而双手触到牙床上的帐帘之后,全身法力忽然消失无踪,那帐帘好似无尽深渊一般,竟将刀灵全身力量吸纳得的干净。
刀灵大吃一惊,慌忙退了一步。当初云天轻亦有锦账之宝,但也只是刀枪难进,法力不侵罢了,但东海神君这件法宝,却能吸纳法力,这让人如何为继?
帐中人笑道:“你有何能,也敢来教训我?冲着你是老祖的旧相识,我也不会杀你,不如你留下来伴我百日,将老祖当年之事细细对我道来。这百日来无人与我说话,倒也寂寞得紧。”
二人此刻离得虽近,帐中人仍用传音之法,看来百日戒口劫并非子虚乌有,而是确有其事了。不知这位东海神君犯了何事,竟遭到这道天劫。
刀灵暗道:“我如何能陪你百日,此帐难以侵入,我不如退出此殿,再作道理。”慌忙向后一纵。
帐中人笑道:“既然来了,又何必急着离走。”将手一拍,就见刀灵头顶殿前就落了下来,刀灵急忙再往后退,却撞到一堵墙壁上。
此壁乃铜铁打造,坚固异常,若只是如此,刀灵或能轻松破壁,然而那铜壁上铭文无数,刀灵身子在铜壁上一撞,立时法力皆无。原来这壁上铭文与帐帘一般,最能吸纳法力。
就见四面皆有铜壁压来,刀灵若想破壁,却会被吸去了法力,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四壁一合,轰得一声,将刀灵压成一处了。
刀灵至此,已是绝望之极,她本不想惊扰主人,但此刻形势极危,主人若不能及时醒来,岂不是要被东海神君所趁?她知道此刻只需在心中默念秦忘舒的名字,就可将秦忘舒唤醒,但秦忘舒醒来之后,是否就会前功尽弃?
在刀灵被困之时,殿外战局已生变化。
十大东海神执齐齐上前,皆冲着秦忘舒而去。那秦忘舒仍是双目紧闭,不动如山。但体内却似翻江倒海一般,发生剧烈的变化。
肉身凝结出法身之宝来,本是最凶险不过的事情,秦忘舒又全无玄承经验可循,只能依着本能行事。此刻青珠紫羽皆是九实一虚,瞧来倒也勉强可用了。
但仙修之术,差之毫厘,失之千里,若不能完全凝聚这两件法身之宝,此宝终无大用,一旦遇着强敌,那定是会随时粉碎,哪里能指望这两件法身之宝御敌?
若法身之宝不能抵御对手法宝法诀,则修来又有何用?
因此秦忘舒物我两忘,浑然将周遭一切忘却,一心来凝两件法身之宝,那紫羽凝来倒是极快,只是此羽上有四千八百根毫毛,每一根都需动用体内气血与凤火,一时间哪里能仓促凝成。
而青珠凝聚虽慢,消耗的却是体内三清之气,幸好不需再耗气血精力。秦忘舒大可将其置之不理,只来专心凝聚金柄紫羽。
眼瞧着紫羽形将大成,秦忘舒忽觉头顶一痛。
原来十名神执齐齐上前,何明三修已无法抵御,那位东灵君祭起一粒海珠,打得何明曾沧海东逃西窜,哪里能正面对敌,而东焰君与吴知晓单打独斗,亦是占尽优势。
这位东焰君甚至不必动用手中真离塔,只凭一柄法剑,就将吴知晓困于一隅,怎能护到秦忘舒。
见三修被驱离出去,其他八位神执各祭法来,来斩秦忘舒。那赵光灵持着大斧,挡在秦忘舒面前,此斧使得泼风也似,倒也挡住了六七件法宝。
但八修法宝甚是强大,赵光灵也是摭拦不住,片刻间手足皆中了两记,显然已是力不能支。幸有精卫与紫苏齐齐冲出,也只是勉强抵住七修。
这时一名黄袍神执笑道:“诸位,这功劳不如让给我,事后在下必有厚礼相赠。”不由分说,再祭铁尺一柄,避开精卫紫苏,正打在秦忘舒的头顶。
见这黄袍神执动手打了秦忘舒,其他七修纷纷叫道:“东月君,休得抢功。大伙儿各凭本事罢了,凭什么将这功劳让给你?”
生怕那铁尺将秦忘舒击毙,可不是让这位东月君占了便宜?当即就有两名神执齐出法剑,将那铁尺挡下了,东月君若想再伤秦忘舒,那非得先打退了这二修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