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之再三,秦忘舒就对精卫道:“精卫,我本该将凤篆传于你,但仙修之士修这凤篆也就罢了,你身为灵禽,反倒有许多不便,若修了凤篆,就此成为火凤部众,再难拜朱雀为尊。此事你自己需拿个主意才是。”
精卫道:“世间灵禽,追随朱雀者众,追随火凤者少,按理精卫亦该尊朱雀为主,但主人既与火凤有缘,体内又无太一真火,从此与朱雀无缘,侍随主便,精卫自然亦要追随火凤了。”
秦忘舒道:“我当初拒绝了火凤,虽有两难之处,也是担心火凤性情暴燥,行事任性。你若随了火凤,此念一生,终身难易,你可得想明白了。”
精卫道:“精卫早就想得通透,欲拜火凤为尊。”
秦忘舒见精卫决心已下,这才传精卫凤篆之术,他所修凤篆不少,等闲火凤弟子也未必能比得过他了。先前总是担心误了精卫前程,不敢替精卫擅作主张,但精卫若不修凤篆,修为进境止步不前,又怎能跟得上刀灵与赵光灵,这次精卫下了决心,也了却了秦忘舒一桩心事。
三侍随同秦忘舒在忘时塔中苦修十三年,境界虽不曾有多大进益,但修为手段则是各有收获。这其中本以刀灵进境最快。但精卫自修凤篆,修为亦是突飞猛进,与入塔之时已是云泥之判了。
秦忘舒在忘时塔时,亦修凤火,原以为十三来苦修,怎样也能有所寸进,奈何若想修成地级凤火,却是不得其门而入。看来若不得火凤火凰亲自认可,地级凤火怎样也修不成了。
好在除了凤火之外,其他神通手段皆修得圆满,纵有无法精进的,那也是限于境界,秦忘舒自然不去勉强。如今他集禅仙魔冥诸法于一身,虽谈不上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但以玄承神通而论,同等境界修士绝无对手,天仙初修之士,若无强大法宝,也难撼动他分毫,便是天仙中乘之士,若不是那出类拔萃者,秦忘舒亦可全身而退,斗法厮杀,端看临场应变了。
但若遇天仙大成之士,只因双方恰恰差了一个大境界,受对手灵压所逼,未免束手束脚,那是绝无取胜之可能。
需知越境斗法,本就是极难,哪怕是差了一个小境界,低境界者也是处处受欺,差了一个大境界,任你神通手段无穷,最多也只是自保罢了,想战而胜之,岂是那么容易的。
既见诸法皆修,秦忘舒便从塔中出来,他进塔之时,正值午时,此刻出了忘时塔,那空中仍是烈日当空,十余年岁月,果然只是一瞬。
诸修见秦忘舒出塔,皆来道贺,秦忘舒虽修成地仙大成,但在十八岛大修面前,仍然不过是池海一粟罢了,又怎敢稍露自傲自满,仍是谦逊自抑,“晚辈”二字绝不离口的。
恭时越道:“秦小友既修成地仙大成境界,且瞧他精气内敛,禅魔双修,寻常天仙之士,也未必强得过他了,此番突破海中禁制应该不在话下。”
诸修道:“既是如此,我等便护送神龟前辈与秦小友入海。”
当下秦忘舒仍立于神龟背上,四周有诸修相陪,浩浩荡荡离了海禁岛,径直向东行去。
那海中禁制本是无形无色,若是境界不足,则是难如登天,寸步也是难行了。秦忘舒行了数十里后,果然觉得身子一紧,四周有强大灵压逼来。
秦忘舒不敢大意,忙遁出金柄紫羽与青珠护住肉身,这才觉得压力稍轻,一路行去,自是无碍无障。
丹丘生是瞧见过秦忘舒两件法身之宝的,其他修士却是首次见到,那恭时越就道:“秦小友这颗青珠大有名堂,似乎是三清之气凝成,他日若能突破天仙境界,此珠或许另有变化了。”
管卜子道:“不知是怎样变化。”
恭时越道:“以我算来,这青珠对秦小友的法相影响颇深,或有莫大惊喜。他日秦小友若能突破天仙境界,诸位若是有暇,可来观瞻,到时定知我其言不虚。”
管卜子知道恭时越擅时空妙术,眼力与众不同,见他这般说,心中亦是好奇,道:“不知秦小友修成法相又是怎样的惊喜。”
恭时越笑道:“既是莫大惊喜,自然留待他日再说,此刻说了,未免无趣。”
贺百胜笑道:“你此刻不说个明白,到时如何印证,难道无论秦小友修成怎样法相,恭道友都可大言炎炎,说什么皆在意料之中吗?”
诸修听罢大笑,恭时越亦笑道:“这激将之法,我也不加理会,但若想印证,倒也不难,我此刻制成一符,就交予贺道友保管,到时秦小友修出法相之时,贺道友务必到场,只需取出灵符一瞧,便知端底。”
贺百胜道:“你速制符来。”
恭时越果然手制灵符一道,就交予贺百胜保管,贺百胜这才收了此符,藏于大袖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