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诸修皆是久历风波,应变极快,恭时越稍稍以目示意,便冲来七八名修士,将游魂生围在核心。此举倒不是担心游魂生寻机逃了去,此殿若果然能将诸修困住,怎有出路可寻?
恭时越实是担心天伦二老骄横惯了,不擅应对,若举手将游魂生杀了,诸修可就真正没有活路了。
就算逃不出此殿,也唯有在游魂生身上,方能弄清此殿情形。
那游魂生见诸修围拢了来,神色丝毫不惧,反倒是冷笑连连。
与此同时,外围的一名修士取出法剑一柄,就向殿门撞去,然而那法剑离殿门还有三尺时,殿门青光大盛,将法剑逼住,此宝再也难进分毫了。
又有一修喝道:“让我来试试。”此修亦取一宝,乃是一粒赤珠,握在手中,不过鸡卵大小,但打将出去,却有百岳之力。
此珠名叫金菁珠,所用材质并不出奇,不过是上等的玄金罢了。然而若想打造一粒金菁珠,却要用去万斤玄金,历百年炼制。端的是耗资巨大,旷日持久。
这金菁珠的好处,就在于炼制容易,器成后沉重之极,只要修士玄金足够,时间充沛,那金菁珠便是炼成千岳之力,也是不足为奇。
然而便是这金菁珠,也只是比刚才那法剑多进了三寸罢了,此修无奈,只好收了金菁珠,向那殿门细细瞧了瞧,苦笑摇头道:“原来是玄武神光,难怪打他不破。”
林黄二老不用去瞧,早在第一名修士动用法剑,激发殿门上的青光时,二老已探得明白,此殿浑然一体,自上到下,皆罩着一道玄武神光,那玄武神君修得是天下至御神术,便是世尊也是头痛万分,诸修更是别想了。
想来中极海神君既然是海龟出身,自然是玄武的徒子徒孙,玄武替其后辈加持神光,也是理所当然。
恭时越面上浮起笑容来,对那游魂生笑道:“游魂生?这名字倒也古怪,敢问阁下此名有何来历?”
黄执中见恭时越不问出路,反倒问起这不相干的闲话来,心中大是不满,然而七八名修士已将游魂生团团围住,黄执中便是发作,也递不进话去,只好强自隐忍,在一边大生闷气。
游魂生淡淡地道:“若论在下这名字来历,自然是拜天伦少主所赐了。”
恭时越心中大动,忙道:“道友何时得遇少主?”
游魂生嘿嘿笑道:“就在半年前,我等陪神君三公主出外游玩,三公主虽只修行了八千年,却已然蜕去甲壳,俨然有化龙之兆。只恨三公主仙基虽好,却是性情温和,不喜杀伐之术。这日来到清晶岛时,因见那岛中有清泉一口,泉水极清,三公主便令我等回避,去那泉中洗浴。哪知,哪知却遇到那个孽畜。”说到这里,游魂生咬牙切齿,怒不可遏。
黄林二人听得分明,心中疑他说的是少主,心中怎能不气?这游魂生竟敢少主称为孽畜,可谓是可忍,孰不可忍了。但游魂生毕竟不曾指名,二人也是发作不得。
恭时越皱眉道:“竟有这种事?”在他想来,刘儆琴虽是顽劣成性,胆大包天,但仙修之士于男女大防最为在意,天伦阁律法森严,岂容少主胡作非为?但少主恰值青春年少,七情初萌,此事却也说不准了。
他颤声道:“后来又是怎样?”
游魂生道:“我等听到哭声,急忙赶上过去,只见三公主衣不摭体,泪流满面,身边却有一位少年孽畜,在那里嘻皮笑脸,百般纠缠。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何事,谁敢去问?”
恭时越道:“那少年身边难道就无人守护,守护之人,也不去管吗?”
游魂生咬牙道:“他空中立着一人,生得皓发如雪,气度威严。别瞧他生得道貌岸然,见着我家三公主受辱,竟像不曾瞧见一般。我等着实忍耐不得,就上前呼喝了几句,哪知那孽畜反倒恼羞成怒,取一根丝带来,将我等一一擒住了,口口声声,还要将三公主也擒了去,也好****伴他玩耍。”说到“玩耍”二字,游魂生顿了一顿,语气甚是犹豫。
看来那少年当时说的话甚是难听,游魂生不便尽述,但“玩耍”二字既出,其中微妙之意却已是昭然若揭了。
恭时越道:“那少年胡闹,空中那位老者也不曾管吗?”
游魂生道:“少年孽畜与我等斗法之时,那老孽畜倒也是紧张万分,生怕这少年孽畜有失,其后见少年孽畜稳占上风,干脆就闭目养神起来,自始自终,此人何曾说过一句话。”
黄林二人听到这里,心中又羞又恼,游魂生所说的皓首老者,不是元崇雪又是谁?若游魂生所说是实,此事的确是少主的不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