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名水族修士如临大敌,皆是全神戒备,各将法宝取将出来。那无边海神君手持之宝,乃是一对混海双戟,七海之中亦有名声。此宝最擅兴风作浪,亦可杀伐。只瞧这对法宝,便知无边海神君修为不俗了。
危月护法境界低微,虽有法剑也不甚佳,瞧在大能修士眼中,也只是充数罢了。
不想秦忘舒摆手笑道:“两位道友不必紧张,那废墟之中,乃是我的一位旧友。”
危月护法奇道:“大修真个儿是相交遍天下了,大修旧友怎会在此?”
秦忘舒道:“我也甚是疑惑。”于是扬声叫道:“青聆,忘舒在此,莫非你在这里等我?”
他话音未落,果见青聆闪出废墟,笑吟吟迎上前来,拍手笑道:“秦兄,幸好你及时赶来,否则我忍不住埋怨起来,岂不是遭师尊责骂?”
在青聆身后亦有两道身影,自然是盗幽与曲止水了,三人久别重逢,自是欢喜无限。
原来秦忘舒自入雪神宫行间,青聆便领着盗幽与曲止水前往归元境暂居,也好让秦忘舒放心行事。
盗幽与曲止水既蒙灵虫大修照料,修为自然亦有长进,只是比起秦忘舒迭逢奇遇相比,则是相差甚远了。三人亦算是同时出道,但各人际遇不同,境界修为又怎能同日而语。
不过秦忘舒最重交情,怎会在意境界高低,问起别后情景,青聆来此用意,青聆道:“今日来此,全因为盗幽兄的一场大病而起。”
盗幽面色涨得通红,忙叫道:“青聆,莫要再提此事。”
那盗幽胯下黑驴虽可避水,但在深海之中行走,却仍需掐诀而行,此刻一时情急,法诀便稍有差池,一口海水呛来,面色更是红透了。
青聆正色道:“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,何况********,天经地义,又有什么好害羞的。”
秦忘舒大奇,道:“此事非得细细说来不可。”本想瞧盗幽笑话,哪知眼角余光却瞧见曲止水紧咬下唇,身躯颤抖,虽在深海之中,却也能瞧出其眼角蕴泪,秦忘舒更是不解了。
盗幽知道拗不过青聆,干脆实言相告,也免得青聆添油加醋,便道:“我从灵虫大修那里知道负心妹子化身为龙,在北海修行,心中只替她欢喜。哪知数日前恶梦连连,梦到的皆是负心妹子。那梦中的情景好不怕人,就此抑郁成病。不想青聆多嘴,嚷嚷的灵虫大修知道了,灵虫大修便将一道神念来到北海,不想未曾探到负心,却探知秦兄来此,这才急急离了归元境来到这里等候秦兄。”
秦忘舒知道灵虫大修的本事,此修潜修千万年,又是执心甚正,论起神通,并不亚于海外十圣了。自己在北海之中又是大动干戈,自然被灵虫大修瞧在眼里。
只是灵虫大修身怀紫罗心法,若是泄露了,可不是无妄之灾。因此灵虫大修向来不肯干涉凡间中事,此番能将青聆派来相助,足见其情。
秦忘舒道:“盗兄,你梦中所见,又是怎样的情景?”
盗幽道:“我在梦中瞧见一人,相貌甚是凶恶,面上皆是伤痕,就在那里画图,先画了一张龙,再用短刀刺了三下,又画了一个女子,也用短刀刺了三下。我瞧那画中女子依稀就是负心。”
秦忘舒急声道:“后来又是怎样?”
盗幽道:“我心中担心,不免神昏飘荡,哪知来到一处所在,恰好就瞧见负心,只见负心见了我,却不肯说话,只是以手指心罢了,原来那里插着三柄短刀。
说到这里,盗幽已是咬牙切齿,忽又大声咳嗽起来。刚才还是满面通红,现在已是面色如纸了。
这时曲止水转过身来,柔声道:“盗幽,既有秦兄在此,何事难得住他,你还是慢慢讲来,莫要急坏了身子。”
盗幽道:“既知负心受苦,我心中怎能不急?”将手轻轻推开曲止水,又道:“我见负心受伤,正想说话,哪知负心忽地化成龙形,那龙生有五趾,全身青光闪动,可不就是一条真龙?却见那龙身上亦插着三把短刀。”
秦忘舒暗道:“仙修之士向来无梦,盗幽这梦却是蹊跷,想来是他关心负心,这才感动天地,托梦于他。”冷眼瞧去,那曲止水被盗幽推开之后,黯然神伤,心中已是雪亮了。
盗幽对许负心极是关切,其意不言自明,哪知曲止水对他日久生情,也已是情愫暗生。只可惜盗幽心中只有负心,怎会体悟曲止水的一腔幽情。那男女之情最是纠缠不清,秦忘舒亦是理不清了。
便对青聆道:“盗兄此梦非比寻常,或是负心一道神念所至,或是天地垂怜,不知灵虫大修有何说法?”
青聆道:“师尊听闻此言,亦不敢乱猜,只好亲自动用神念,来北海走一遭,虽不曾瞧见负心,却瞧见秦兄情形不妙了。”
秦忘舒动容道:“我怎地不妙了?”
青聆道:“师尊听到盗兄梦中情形,就猜到一件事,再瞧见秦兄数次神智不清,心中就有数了。若师尊猜得不错,你与负心皆中了他人的厌胜之法。”
秦忘舒道:“厌胜之法,这名字听来就有许多古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