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负心抿嘴笑道:“虽是找不着,但只需明悟其中玄机,临时制这法宝倒也不难。”
说到这里,向秦忘舒头顶的青珠瞧了瞧,道:“这青珠甚好,且又内蕴玄机,极难受损,不如就替了那指路金钱。”
那青珠是秦忘舒法身之宝,本是性命般的物事,而许负心临时制宝,又有多大的把握?但秦忘舒还是毫不犹豫,道:“负心既有计策,就将这青珠拿去。”
当下断了与青珠的心神联系,许负心伸过手来,果然轻轻松松,将这青珠取在手中。就见那五指合拢,将青珠团团握住,也不知就施展了怎样的龙诀妙法,再摊开手来时,那青珠已是变了模样。
此珠本来浑圆无缺,此刻却多了一个细小的孔洞,但秦忘舒知道许负心既有法子在青珠上穿孔,自然也有法子将青珠恢复原样,因此虽瞧着心痛,又怎会开口。
那许负心又从发间摘下青丝三道,以代红线,秦忘舒虽不知当年的金钱红线是怎样的材质制成,但肯定不可能超过今日所制。
需知三根青丝,就是三根龙须,那是真龙之物,岂是寻常法宝可比的。那许负心将青线一头与青珠相握,等到摊开手来时,青线已然穿过青珠上的孔洞,系得牢牢了。
见这青珠龙须合到一处,许负心便将此宝交给秦忘舒,而此宝的御使之法,自然早就动用心神传递。
秦忘舒默念此术法诀数遍,心中暗暗称奇。这件法宝,果然就是莽荒神君界力的克星了,那莽荒神君虽可将突进界力的法宝引向他处去,但此宝只需贴到莽荒神君身上,任此修如何挣扎,最终那法宝总要打到此修身上去。
但秦忘舒持宝在手,忽地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,这问题若是不解决,那此法再好,也是无用了。
许负心瞧他面色大变,忙道:“忘舒哥哥怎么了?”
秦忘舒苦笑道:“我这青珠若能贴到他身上去,岂不是就可以伤他了?既然贴不到他身上去,此宝终是无用了。”
许负心微微一笑,道:“我先前也想到此节,因此制宝之时稍加变化。那青珠也不必贴到莽荒神君身上去,只需珠光照定此人,亦可肌肤留痕。”
秦忘舒大喜,暗中揣摩法诀之妙,忽听铮地一声,青珠果然大放光芒,那光芒直直照向莽荒神君。
但此光欺近莽荒神君身前半尺后,那珠光明显偏移,并不曾照到莽荒神君身上,仍被引向他处,,而在秦忘舒与许负心左侧数丈处,却有珠光点点。
秦忘舒并不着急,那珠光能被莽荒神君引向他处,是因为珠光瞧来至虚无实,却仍有伤害莽荒神君的可能,因此才被界力引开。若想让这珠光通行无碍,就得减去珠光威能,等到珠光至微至弱之时,自然就会被界力忽视了。
那莽荒神君的界力防御之能,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体系,几乎达到万无一失的地步。但莽荒神君今日却遇到对手,秦忘舒的青珠内蕴三清之力,至妙至虚,许负心的修成龙诀,自然玄承无双,二人联手,终于造出这件至妙至杀之宝。
秦忘舒先将与青珠的联系恢复,这才慢慢减弱青珠威能,那青珠上的光芒果然越来越弱,但始终被引向他处,不曾照到莽荒神君的身上去。
秦忘舒与许负心紧张之极,若珠光永远照不到莽荒神君的身上,又怎能留下印痕,若留不下印记,又怎能隔域伤到此人?
更担心的是,也不知莽荒神君神念周游诸界是否得手,剩下的三族修士,若是机缘巧合,说不定瞬间可遇,若是福缘不足,就算十年八年,也未必能斩。天地是否愿意成全莽荒神君,那是谁也预料不到了。
珠光越发黯淡,片刻之后,已是至微至弱了,秦忘舒缓缓转过青珠,那青珠的光芒,几乎已是瞧不见了。连续转动数次,珠光始终偏移。秦忘舒道心如铁,倒也能沉得住气。抬头瞧向许负心,却见许负心神通更加从容,看来她对这青珠的信心,远比秦忘舒还足了。
就在这时,手中青珠微光一动,直直地照向莽荒神君。秦忘舒心中大喜,急忙按照许负心所授之法,在莽荒神君的胸口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印记来。
此痕一生,那莽荒神君纵有界力保护,也绝难逃过青珠龙须的杀伐手段了。
忽然莽荒神君身上黑光大起,黑光之中杀意森森,逼得秦忘舒只能退了两步。就听那莽荒神君喃喃道:“天外灵域,三首乾鸟,今日终于被我所斩。”
秦忘舒知道时间紧张,莽荒神君已斩一族修士,若再斩两族,立时就会神念归体,那时又怎能向他动手?
当下以青珠引路,龙须牵身,就觉得自身穿过层层界力,四周暗无天日,但秦忘舒赤凰刀在前,心中坚定之极,不管自己穿越了几道界力,最终赤凰刀所向,必是莽荒神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