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诛杀两名鬼修,皆是无声无息,相隔时间不过数息罢了,因此那大殿中其他鬼修,仍有大半无知无觉,犹在那里谈笑风生。
秦忘舒暗道:“转轮王既不在此处,我与殿中鬼修斗法又有何益?”
又用禅识再探一回,殿中鬼修,果然无人知晓有人闯进大殿,更不知已有两名同伴被杀,阎罗十殿,仍是冷清依旧。
秦忘舒轻轻舒了口气,他虽有冥界地理图,那图上却无皇城布置,显然任金二人纵是神通广大,也不便轻易来到皇城之中窥探,那冥王坐镇森罗宝殿之中,任金二公怎敢前来受死。
好在刚才红衣鬼使等三道元魂已被进袖中,秦忘舒便用授魂之术,来探元魂中的记忆玄承。
片刻之后,皇城布置清晰如画,已浮在脑海之中,秦忘舒悄然出了阎罗十殿,就来到左近的七殿之中。
秦忘舒知皇城布置,第一个念头,就是闯进六殿枉死城中,也好随手解救了父帅与宁叔,但若去六殿,非得经过七殿不可。
那七殿阎罗,名叫泰山王。司掌热恼地狱,凡界行不端者,如取髓合药,离间至亲,或盗窃诬告等皆解来此狱,受碾压油锅之刑。
秦忘舒知道此殿既是刑司,那必然是恐怖之极,不忍端看。在殿外之时,就已动用禅识,去寻这殿中的阎罗泰山王,若泰山王身在殿前,其灵息必然卓绝强大,一探便知。
哪知细探之下,那殿中虽是鬼使无数,却并不卓绝不凡者。反倒无意中探到许多元魂受刑的惨状。
秦忘舒不由叹息一声,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,冥界观凡无遗漏,那在凡间行恶者,就算侥幸逃过凡间法度,又怎能逃过冥界刑责。
而殿中凡间元魂虽多,想来都是咎由自取,同情不得。
既知泰山王不在此殿,秦忘舒便潜进偏门,绕殿而走,以便穿过此殿,前往阎罗六殿。
他的速度本是快极,又有无相魔诀掩饰身形,血池之水随身加持,本不会被人轻易探到,哪知入殿之后,却叫了一声苦。
原来此殿鬼使极多,大殿之中,处处架了石碾油锅,那等候受刑者挤挤挨挨,哪里有空闲之地。
秦忘舒叹道:“正因为这世间有了这许多恶人,方使得魔我气焰嚣张,世尊焦头烂额。我若是冥王,也绝不容这些元魂转世重生了。”
他这一路行来,见那冥王的法度,倒也井井有条,大行无亏。冥界鬼使,大体上也是忠于职守,纵有红衣鬼使这样的贪贿者,那是世风如此,倒也不奇。
前方有元魂阻路,秦忘舒却不便动手,这大殿之中鬼使无数,一旦动手,那就要将所有鬼使杀了。秦忘舒纵有手段,却也下不了手。
正在那里悄然向前,忽见殿门闯进来两名鬼使,大叫道:“大事不好,十殿有两名鬼使被人杀了,十殿阎罗偏又不在殿中,速请泰山王做主?”
那些七殿的鬼使停下手中活计,忙迎上前去,道:“怎地就被人杀了,却是不巧,本殿泰山王亦不在殿中。”
秦忘舒瞧见七殿鬼使皆去上前探问,反倒留出路来,急忙掩面疾走,就听到身边油锅滋滋作响,石碾转动不休,大殿之中热气腾腾,惨叫震天。
只行了数步,就来到殿后了,忽见那殿后立着一名鬼修,生得甚是古怪,这鬼修全无面目,不生双睛口鼻,那张脸就好似去了壳的鸡蛋也似。
秦忘舒暗道:“这鬼修七窍不生,却又如何视物听声?”
那鬼修侧对秦忘舒,此刻忽地缓缓转动,将一张光滑的面孔朝向秦忘舒,却见那鬼修身躯一颤,猛地将衣衫掀起,原来那鬼修胸口,竟生着一张血盆大口。
秦忘舒顿把会意,这鬼修虽不生七窍,但必定是阴识过人,此刻他掀衣露口,那是要大声惊叫,唤来鬼使拿他了。
秦忘舒手起灭魂诀一道,便向这鬼修罩去,不想这鬼修脚步极快,也不见他双膝弯曲,就向旁边滑了开去。看来这鬼修虽不生七窍,其他手段,样样超过他人。
就听此修胸口上的血盆大口叫道:“有人闯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