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泰山王一直虎视眈眈,瞧见秦忘舒步法有失,立时举步上前,金瓜锤直击头顶。
秦忘舒此刻却是避不过了,没奈何,只好祭刀相迎,亦动用断字凤篆,要与这金瓜锤比个高低。
只听得惊天巨响传来,两件法宝中的符文纠缠,却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。那金瓜锤固然打不断赤凰刀,赤凰刀也断不了金瓜锤。
泰山王惊道:“怎会如此?”
谛听道:“此子际遇非常,借凤火而涅槃重生,自然修成凤篆,玄承无双。”
泰山王惊道:“此子不过是地仙大成境界,哪来的这许多玄承。”
谛听嘿嘿冷笑道:“莫说那火凤禹皇,便是儒墨二圣,亦对此子期望甚殷。且当日朱厌亦对此子亲口说过,似乎那传说中不曾现世的人王,亦可能着落在此子身上。你说此人奇也不奇。”
泰山王道:“这天下的好事,怎地会归于此人?”
谛听道:“此子勇于奋进,心中又有苍生,更难得是古道热肠,你便是海外十圣,也要高看他一眼了。”
泰山王不由犹豫起来,道:“这般说来,我竟也舍不得伤他了。”
谛听道:“此子虽好,冥界法度难饶,你等若是容情,就不怕冥王见责吗?”
泰山王神色一凝,道:“不错,此子闯我阎罗十殿,有违法度,我身为阎罗殿君,正该恪尽职守,他若果能突破此关,算是他的造化,若是死于此地,也是天地本意。”
谛听道:“泰山王此言才是正理。”
那泰山王再持金瓜锤向前,秦忘舒的赤凰刀虽能抵敌得住,但断字凤篆毕竟不如金瓜锤用的便当,连番三次交手之后,秦忘舒已是左左右拙。只好在那枉死城中游走不定,以避两位殿君锋芒。
却听谛听叫道:“速速关闭枉死城,莫让此子逃出城去。”
泰山王道:“谛听,此子闯进阎罗十殿,究竟意欲何为?”
谛听道:“我虽谛天查地,也不可能诸事皆知,且此子又是刻意动用手段瞒过了我,若知其中端倪,只需将他制住了便知。”
泰山王叹道:“若想将此子压制,却又谈何容易。”
那秦忘舒在枉死城游走之时,城中元魂鬼使无不夺路而逃,生怕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
秦忘舒固然不会擅杀无辜,但转轮王放出的诸鬼,却是不分青红皂白,若是有鬼使元魂拦路,自然手起剑落,斩成两截。因此这场斗法,枉死城中可又多了许多枉死的元魂。
只见那枉死城中,设了许多铁牢,秦忘舒经过诸多铁牢时,不免心中存想,忖道:“不知父帅宁设是否被关在这里,若是他们瞧见了我,也不知该是怎样的心情。”
那秦忘舒奔到一处,自然引来鬼使惊呼,元魂乱嚷,不想于这千声万唤之中,秦忘舒却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;“少帅,少帅。”
但这声只叫了两遍,就立时中断,好似被人用刀斩断了一般。
秦忘舒的禅识强大之极,莫说只是两声,便是一记闷哼,一声呓语,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,从千声万唤之中分辩出来。
此刻他心中剧震,只因那两声低呼,分明是宁大海的声音。
他不由循声瞧去,分明瞧见一座铁牢之中关着二具厉鬼,其中一人身材高大,虽化厉鬼,仍是威风凛凛,令人不敢逼视。
且这厉鬼虽亦是半云半雾,面目模糊,但从其身形举止来瞧,不是父帅又是谁?而父帅身边那名厉鬼,双目生光,像是要流下泪来,瞧其身形,自然就是宁大海了。
就见那父帅虎目圆瞪,直勾勾地盯着宁大海,宁大海怎敢抬头,将脑袋低垂,不敢去瞧秦重。
正所谓知父莫若子,秦忘舒瞧见此景,已知其中原因,那父帅见自己与殿君斗法,不敢让他分心,而宁大海却是情不自禁,低呼自己,这才被父帅怒目而视。
可叹父帅虽化厉鬼,身在枉死城中,对自己的关爱之情,却是丝毫不减。
那秦忘舒正要上前,却见一名无面谛苦悄然闪进铁牢之中,一手一个,将秦重与宁大海提在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