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这一日历练极是难熬,身在两大神火斗法之处,那身子像是被两股大力扯来,你也不肯弃先,我也不肯退步。就算是大罗金仙至此境,也难免要心中忐忑。
且自家性命完全做不得主,尽数交给他人。这又要有多大的心胸。
唯借妙火炼指,以移其心,秦忘舒方能真正做到物我两忘。这也是秦忘舒的机变之处。
儒墨二圣见秦忘舒专心炼指,心无旁骛,自然也放下心来,专心御气控火。那凤火总是处于若断若续之境,就此慢慢打熬灵脉。秦忘舒毕竟不敢动用真玄,也不知这灵脉炼制的如何了。
到了第二日,儒墨二圣神情大见缓和,那炼制之法经昨日试炼,已然运行无碍,只需再过两日,灵脉就避过昊化之劫。秦忘舒的境界增益再无阻碍了。
不想那魇龙对秦忘舒原有切齿之仇,时刻关切天地洪炉动静,见孤岛风平浪静,秦忘舒修将功德圆满,那魇龙暗忖道:“莽荒海大势已去,已然无法与龙子争衡,既如此,不如弃了此处,先将那秦忘舒杀了,此子与龙子情谊非殊,杀了此子,定可让龙子心境动摇,说不定就能有一线转机。”
魇龙向来处事果决,既生此念,就借黑风掩饰,悄然前来。莽荒海中,只留了一道分魂。那分魂与魇龙气息相同,许负心怎能觉察?便是觉察出来,也是太迟了。
儒圣正在专心御火,忽见空中黑风复返,心中叫道:“不好,魇龙来扰,又生风波。”
按理儒墨二圣在此,魇龙等闲不敢前来骚扰,但魇龙既知大局无望,索性横下一条心来,拼着本体受损,也要将秦忘舒灭于炉火之中。
且儒墨二圣不管如何神通广大,总是放不下天地洪炉,而魇龙只需稍加惊扰,一旦太一神火与凤火生变,那后果便是难料了。
这时墨圣也叫道:“夫子,有魇龙来扰,此番又是好事多磨了。”
三大福神虽在空中护法,但三位神祗皆不擅杀伐之术,又怎能挡得住魇龙,二圣虽有手段,却也离不开天地洪炉。
便在这时,孤岛上一道寒光乍起,却是刀灵离了孤岛,迎向魇龙。
墨圣大喜道:“魔刀英勇强伦,定能挡住魇龙。”
儒圣忙道:“魔刀虽强,毕竟修为未复,还需你我相助一臂之力。”
墨圣道:“莫说一臂,再加一首四肢如何?”墨圣说到这里,袖中飞出一道身影来,原来是个三寸高的小木人儿。
三福将见了这小木人,皆是惊疑不定,这小小的木人儿怎能挡住魇龙?
那墨圣百忙中腾出手来,先远远瞧了刀灵一眼,这才抬手向木人一拍,就见那木人摇身一变,化成与刀灵一般身形,相貌神情,也与刀灵不差分毫。
儒圣顿时会意,喜道:“妙极妙极。”又道:“木人儿休走,我借你一件法宝。”
那木人儿本欲前行,闻言止住脚步,瞧向儒圣。瞧其神情冷冷,目空一切,可不就是第二个刀灵。
那儒圣便从怀中取出一根朱笔来,木人儿上前接了,这才纵身前去,迎向魇龙。
禄神叫道:“夫子,木人儿前去与魇龙厮杀,可是非同小可之事,你有神刀圣剑,或可赠他一件,这朱笔却是书生行当,怎好厮杀的?”
儒圣笑道:“此笔妙不可言,你等稍后便知。”
虽然那木人儿去得远了,儒圣暗将运笔法诀暗暗相传,若是等闲修士,怎能立时修成?但墨圣所造灵偶,岂能以常情揣度,刹那间就是心领神会。
如今这木人儿集儒墨二圣神通,任谁也不敢小瞧了。
却说那刀灵速度极快,又担心魇龙扰乱炼制,坏了主人,因此务必要将魇龙挡在千里之外。若是被魇龙欺近孤岛,那就算她失手了。
魇龙远远探到有灵息挡路,又怎会在意,只要不是儒墨二圣亲自出手,这孤岛四周,绝无人是他对手。
刹那间刀灵来的近了,魇龙瞧见刀灵,心中打了个冷战,暗叫道:“这女子杀气,竟能冲散我体内魇息!”凝神细瞧,方知刀灵来历。
说时迟,那时快,刀灵合身就向魇龙一扑。魇龙也是小瞧了对手,被那刀灵扑到空中,一道冷冽刀气刹那间打碎衣甲,洞穿本体。却见刀灵穿透魇龙,已在魇龙身后了。
若是换了其他修士,被刀灵穿体而过,那是必死无疑,不想魇龙却是龙族恶息凝成,所谓本体,不过是一团恶息邪雾罢了,便是被刀灵透体而过,也只是冲散了恶息,驱开了邪雾。虽可令修为下降不少,但若想将其完全压制,那是绝无可能。
魇龙身子晃了一晃,随即恢复如初,但体内恶息混乱,不免心烦意燥起来,他转过身来,伸手向刀灵招去,所用法诀,乃是龙诀一道。恰是魔修的克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