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此刻法性圆满,神念之强大,便是他自己也是吃惊。唯一的解释是,就在他妙悟佛理之际,肉身也同时受益,此刻正在冲玄晋级。而修士在冲玄之时,自然要集聚天地之灵气,真玄法力强大无匹。
秦忘舒心中暗叫道:“侥幸,侥幸,若非此刻冲玄,只怕也难以抵御冰魇的至寒之气。”
趁着虚境外肉身冲玄,法力最强大之时,不来击退冰魇,又更待何时?
秦忘舒收起赤凰刀,左手御控量天尺继续向冰魇施压,右手再起法诀一道,正是绝寒法诀。这法诀化清风一道,拂去面前雪花。秦忘舒再令这清风向前,沿途雪花纷纷化去,好似艳阳遇雪,怎能不是冰消雪化?
冰魇大叫道:“岂有此理,你有何能,敢化去我的至寒之气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前辈势穷力竭,何必逞强。”
一句话说得冰魇默然无语,她若不是受舍利真童极力压制,秦忘舒再修百年,又岂能是她的对手。如今自己明知法力受制,却偏偏还要替朱厌出头,那的确是过于逞强了。
那秦忘舒以一道法诀化去漫天雪花倒也罢了,最令人可惧的,是秦忘舒刚才手中的赤凰刀,明明只剩一截刀柄,却暗藏极强法力。那莫非是暗物不成?
冰魇暗道:“这暗物自天外来,便是仙界大能,对其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,怎地秦忘舒却能修成暗物神通。是了,此子既是人王,自然百福临身,我一心诛他,终是逆天。”
一时间心灰意懒,心中再无争竟之心。
其实令冰魇性情大变者,秦忘舒的暗物神光,绝寒法诀,只是其中一点诱图罢了,真正令其心思产生变化的,还是量天尺之功。
这件法宝的镇魔驱邪之能,今日大放光彩,终于令冰魇心生退意。至少在极长一段时间内,会令冰魇无意再出九渊了。
那冰魇的身子一寸寸碎散,终告无影无踪,自然是退回九渊去了。
冰魇虽是退走,由冰魇神念制造的幻境犹存,那分魂见势不妙,忽地一闪,便去了万里了。
子路喝道:“你往哪里逃!”神念动处,亦是万里。
那分魂见摆脱不了子路,大叫道:“子路,你我系同同源,何必赶尽杀绝,灭了我,也就是灭了你自己。”
子路咬牙道:“我因不肯让族传绝学失传,这才修出分魂,若是要知道分魂难以御控,在下岂能养虎为患。”
那分魂原可离开幻境,回到本体,但这分魂却也古怪,始终不肯离开幻境。却也不知是什么缘故。
秦忘舒本来亦和子路一样,紧追不舍,但瞧见分魂明知不敌,却始终不肯离开幻境逃生,心中不由疑云大起。
忽地想起一事来,叫道:“不好,仲由先生,这分魂要动用钉头七箭术谋害于你。”
子路道:“他若害我,岂不是等于害了他自己?”
秦忘舒道:“那分魂早就与你判若两人,你是你,他是他。且他并无肉身,就算动用钉头七箭术,怎样也害不到他身上去。”
子路又摇头道:“不对不对,此刻他这道神念在此,其所寄魂的灵偶必定动弹不得,又怎能施展钉头七箭术?”
秦忘舒道:“我一直怀疑,这道分魂也修出一道分魂来。”
子路惊讶之极,叫道:“怎能如此?”
秦忘舒道:“这分魂有冰魇相助,何事不能?不瞒先生,我在儒城之郊,泰山之中,发现一座洞府。当时这道分魂便在洞府施法,其后因我在儒城生事,这分魂方才匆匆去了。但这道分魂去后,那洞府之中,却仍有一道分魂。却是寄存在一只玉盒之中。”
子路道:“这么说来,这分魂果然又修出一道分魂了。”
秦忘舒道:“更有一事相询,那子由先生为何不来?”
子路道:“子由在我临行之时,突发急病,无法动用神念。不好,子由定是被这分魂施法,中了钉头七箭书。”
说到这里,子路与秦忘舒面色皆变。这分魂迟迟不肯离开幻境,就是要让这两位知情人牵扯在这里,这才可以令那无头灵偶,悄然动用钉头七箭书。
若想阻止分魂施术,非得离开这幻境不可,但若离了这幻境,那分魂自然逃之夭夭,天上地下,却该往哪里寻去?而此魂不灭,终是极大的隐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