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不成青阳与公孙龙都判断有误?
秦忘舒再向左侧第五盏瞧去,那灯盏火焰幽明不定,跳动不休。分明是魂不附体之兆,且儒门修士本命灯皆是青焰白芽,唯此灯火焰白中带赤,此为血光之灾。
秦忘舒将这第四第五盏灯瞧来瞧来,心中一时难以判断。若子思果然魂不附体,这第五盏灯就是明证了,但子思的名位怎地会排在第五,第四盏本命灯却又是谁?
秦忘舒反复想起,忽地想起,此番儒圣金羽传讯,让儒门大修进入魔域之中,第一个点名的就是曾氏父子。那曾氏子曾参,被儒门弟子称为曾圣,与儒圣,颜西华并称儒门三圣。可见这第四盏灯,便是曾参的本命灯了。
秦忘舒想通此理,再向第五盏本命灯瞧去,只见那灯焰虽是一明一灭,但每次明亮之时,都是极力挣扎,其焰高达一尺。可见子思虽被子路分魂压制,却也是努力求生。
秦忘舒感叹不已。此番儒圣亲身进入魔域,本就是步步杀机,若儒圣有个差池,子思再有个三长两短,儒门一脉,就此风流云散了。
秦忘舒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无比,只能心中暗暗发誓,此番无论如何,也要助子思夺回肉身,重掌儒门。
但分魂既占了子思身躯,若与他斗法,那可是投鼠忌器。因此正面争斗,那是万万不可取了。
然而若不与子路分魂争斗,又该如何夺回子思肉身?秦忘舒为难之极,这道神念就在洞府之中徘徊起来。
就在这时,听到洞外脚步声响,一名童子步进洞府,口中喃喃念道:“连三省都得了这本命灯,我的本命灯却是何时才能置办起来。”
身后那女童笑道:“本日叫你用功,你偏要偷懒,今日又眼红三省置灯,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”
那童子吐了吐舌头,道:“不过随口念叨两句罢了,你当我真地羡她?这本命灯本也无多大用处,只因三省在外,这才替她置办起来,若论她的道行,我瞧来未必比得过我。”
女童点头道:“说的有理,这话等三省回来,我自当一字不漏,说给她听。”
慌得童子忙叫道:“这话哪能对她说,那我还有活路吗?”
女童奇道:“你的修为强过三省,却怕她何来?我可不管,这事定要对他说的。”那童子自是讨饶不已。
秦忘舒虽是一道神念在此,却担心儒门弟子高明,说不定就能瞧出破绽来,他悄然离了洞府,心念一动,便已来到冥界了。
此番神念入冥,却是轻轻松松,怎是当初可比?
原来秦忘舒想的明白,若论元魂之事,冥王当称得上当世第一,种种镇魂驱魂之术,也唯有向冥王讨教了。
哪知神念在冥界皇城绕了三周,森罗宝殿之中,却不见冥王身影,秦忘舒无奈,瞧见阎罗十殿灯火通明,便来到第五殿,去见包天子。
那包天子正伏案审案,忽见案上油灯一明一灭,忙睁开双目,向面前一瞧,猛然喝道:“是哪位道友神念来我冥界,意欲何为?”
忽见案上朱笔缓缓升了起来,包天子不由笑道:“原来道友初修神念,难以施法,也罢,我借你一张素纸,有何事体,只管写来。可莫在我案上乱涂乱画。”
这才取了数张素纸,置于案上。
就见那朱笔在纸上飞速写来,“忘舒求见,只为夺魂占躯之事而来。”
包天子喜道:“原来是秦道友?瞧你终日忙碌,不得清闲。果然是能者多劳。”又道:“那夺魂占躯之事说来话长,却也一言难占。”
朱笔又写道:“顾氏分魂,夺占子思之躯,子思分魂不灭,尚在体内。”
包天子道:“原来是二魂夺体,此事办起来着实是棘手之极。秦兄你想来,那分魂占了肉身,怎会轻易离体,你若与他动手,却怕又毁了肉身,除非子思元魂强大,能斗得过这道分魂,否则却是难办。”
朱笔写道:“分魂强悍,奈何,奈何。”
包天子点头道:“那子思本是至诚君子,禀性温良,怎敌得过顾氏分魂,二魂争斗,绝无胜机,这一点也不指望他了。若是冥王在此,或有良策,偏偏冥王又去了九渊血池。”
那包天子绕案缓行,亦是苦无一策,秦忘舒见包天子亦是无法可想,心中更是着急。忽听到三省一声惊呼,却也不知发生何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