摭天魔皇又惊又恼,此刻怎能不知秦忘舒用意。 他大叫道:“青暝子行刺本帅!”不敢接那玉尺,大步逃向帐外。玉尺落将下来,却被他身上罡光所阻,只打在他的肩头。
饶是如此,摭天魔皇肩骨立碎,这柄量天玉尺本就是魔修的克星,能避其一击,实属侥幸。就算被那玉尺一角触及,也必然会祸及全身。
果然那摭天魔皇逃窜之时,已是魔息散乱,脚步踉跄,秦忘舒袖中赤凰刀再出,此刀袭去无形无影,无物可挡,就将摭天魔皇拦腰斩杀于帐中。
不过摭天魔皇最后一声大呼却惊醒帐外魔众,怒吼声中,大帐忽被挑起,刀枪如林,就向秦忘舒刺了过来。
秦忘舒怎惧这魔众法宝,赤凰刀扬起,将空中法宝扫荡一空,大喝道:“左右二帅皆被我斩杀,你等速速投降!”说到这里,就觉得胸口一窒,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只因山上魔众数目上万,虽然能欺近身前动手者,不过十余名,但魔众人人魔压外放,皆压在秦忘舒一人身上,秦忘舒却是难以承受了。
秦忘舒原以为自己境界不俗,修为不弱,诛杀二帅之后,便可扬长而去,此刻方知孤身去斗魔众,却是世间最危险不过的事情。幸好自己修成天仙境界,强过魔众许多,若还只是地仙境界,魔众万道魔压迫来,自己怕是立毙当场。
万余魔众魔压滔滔,就好比每人伸出一指来压在他身上,一指之力虽弱,合在一处,就是千山万岳之力。这种经历,可谓前所未有。
秦忘舒言语受迫的同时,身子也感受到四周极强魔压,逼不得已,只好遁出禅童来,祭出庆云护体。等那禅童遁出,三道庆云摭身,秦忘舒方觉身子一松。
但庆云只是将魔压逼到身外数丈去,若想纵到空中去,却又是极难了,那头顶好似压了一座大山。此刻立足地面,有庆云挡住,倒也罢了,若是借风而遁,立时就会撞到这山上去。
秦忘舒暗道:“此番要想突出军营,非得借助外力不可。”心念动处,仙童亦出。法相与本身心神相通,不需秦忘舒吩咐,仙童祭出手中红莲,就向面前魔众打出,那红莲挟着凤火一道,谁能抵挡,刹那间,已有数十魔众被凤火点烧,惨叫连连。
只可惜虽是一举杀了数十人,对身周万余魔众精兵来说,却是可忽略不计的,四周魔压,并不会因此而稍减。而魔众见同伴惨死,二帅被杀,心中却会更加恼怒,那魔压更是强了。
秦忘舒伸指连点,红莲施放的凤火立时向四周扩散,片刻间,整座小山已然熊熊燃烧起来。魔众受凤火所逼,只好退下山去。那魔压也稍稍减轻。
山上凤火冲天而起,百里外也能瞧得清清楚楚,但这把火虽可向军营外的清流传讯,却也同时引来魔众大军。
此刻秦忘舒尚存侥幸之心,山上凤火极强,魔众根本无法靠近,那魔众能奈我何?
见魔众皆退到山下,秦忘舒正想再试遁术,离开军营,但身子只升了三丈,立感头顶如群山横亘,双肩如触铁壁,只好再度返回地面。直到此刻,秦忘舒方才暗暗焦急。
当初在太岳关前,秦忘舒与凶兽大军交手,虽是凶险,但像今日这般,觉得自身渺小之极者,却是前所未有。魔修万众果然比凶兽强得多了。
忽听山下传来一声“噫呀!”此声念罢,军营之中吼声如潮,不知有多少魔众齐声大叫起来。
万众怒吼之声汇到一处,一道潜流席卷而来,这潜流无形无影,却如狂飙突进,刹那间将小山上一半的凤火压得熄灭了,那潜流仍然向前,速度却减慢了不少。但秦忘舒已知面临了极大的考验,这道潜流不知聚了多少魔众的灵压,却不知自己能否承受得住。
这时秦忘舒已是三道法相齐出,那仙童祭红莲于前,放出红光万道,以分开魔压。
若将那魔压比做滔滔洪流,这红莲就好比是定海神针,撑天石柱,挡住了滔滔水势,那魔压被红莲分开,秦忘舒身在红莲之后,自然不受影响了。
虽是处境稍安,秦忘舒不甘心被动受欺,凝神瞧去,只见一名魔众手执丈长的大旗,正在指挥万千魔众,齐声怒吼,而红旗指向,则是自己立足之处。
秦忘舒暗道:“原来魔众怒吼而生魔压,却需这红旗指点,方能攻向一处。”
细细想来,军营魔众魔压再强,但若想聚在一点,却是极难了,非得有人挺身而出指点方向不可。
当下手持轩辕弓在手,猛地一箭射去,然而那羽箭只射出三丈,便停止不前,最终落在地上。只因那魔压一波波涌来,射出的羽箭触到魔压,自是射不远了。
秦忘舒心中大急,若只能被动受欺,如何能逃出重围?千万魔众之中,不乏有奇能异士,异种法宝法诀,自己只靠红莲挡身,怕是极不靠谱的。
静心听来,那吼声到了三十余息之后,便是一顿,其后再度吼来,中间停顿,不过半息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