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山魔皇听到这话,自是糊涂起来,如今魔域已有了三位魁神,本就混乱不堪,怎地又多出一位来?
然而见那秦忘舒魔息深重,体壮如山,竟真的有几分魁神的风采。尤其是秦忘舒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息,与当年索苏伦竟有三分相似,九山魔皇不觉就是一呆。
索苏伦统领魔域之时,九山魔皇不过是无名小卒,能远远地瞧见索苏伦一眼,就觉得心满意足,那索苏伦在魔域亿万魔众心中,早就是无可超越,魔域千万年来第一人。
因此九山魔皇被秦忘舒身上的奇特气息所惑,心中滋味,着实难言。
就在这一怔之际,面前金光闪现。
那修士若是身经百战,对危险就生出未卜居先知之能,从而可以事先闪避预防。面前这道金光瞧来柔和无比,但其中却潜藏着无尽杀机,九山魔皇一怔之下,闪避不得,只好将双肩一耸,两座魔峰同时挡在身前。
那魔峰祭在空中,便有七丈长阔。只需一座魔峰,就可将身子挡得住了,如今有两座魔峰当身,自然水泄不通。
然而那魔峰就算可御万物,此番遇到暗物神光,也是毫无用处。那金光轻易突破魔峰,就好似这魔峰不存在一般。只听得“刷”地一声,九山魔皇一只左臂就被切了下来。
金光划过身子,九山魔皇竟是如痴如醉,似乎觉得身子并未受损,只因低头瞧去,那左臂仍在身上,甚至瞧不见血光涌出。那金光拂过左臂,就如清风拂体,身子除了有种麻酥之感,再无其他异样。
但体内魔玄却与那手臂就此不通,而在魔识之中,这手臂也变成不存在了。明明一切安好,为何感受却是如此古怪。
九山魔皇心中狐疑万分,借着胯下金晴兽之能,已纵到空中去,离那秦忘舒便有百丈的距离。
只因这一纵,左臂被那强风一吹,忽地轻轻一动,紧接着手肘三寸之上处,就现出一道血痕,那鲜血猛然涌出,在空中形成血雾,而这只左臂突地就掉了下去。
九山魔皇瞧那左臂堕了下去,忍不住大叫一声,慌忙用右臂捞起。直到这里,左臂伤处方才传来剧痛之感,九山魔皇又是一声大叫。
原来那暗物神光切物无声,又因极是锋利,便是一刀斩断左臂,那左臂仍粘在身上,直到被风撼动,这才掉落下来。
九山魔皇厮杀半身,怎见过这样的奇事,这样的法宝。心中惊恐之情着实难言,这一声大叫,端得是撕心裂肺。
此时军营四周杀声四起,两枝大军就从营外杀来。那军营之中本就是混乱之极,又无将领指挥,只好任由两枝大军杀冲军营之中。
营外两枝大军刚刚冲进大营,忽见军营中一片空地上,一面红旗突兀现,此旗急急从地面升起,旗下一名清流魔修,将那红旗牢牢把持,口中大叫道:“九山魔皇,速速前来受死。”
此声喝毕,从地面中忽啦啦升起十一面红旗,每面红旗之下,皆有一名清流魔将,那十二面红旗就形成一座小阵,好似汪洋中的一只小般,更似中流邸柱一般,在军营之中扎得牢牢。
那乱军遇到这红旗阵,就被一分为二,军营之中更加混乱了。
红旗阵刚刚形成,离红旗阵百丈之外,又现出一面青旗来,青旗下同样是一名清流魔将,口中大喝道:“尔等索魔逆贼,速速弃槭投阵。”
青旗四周,同时也升起十一面青旗,迅速形成一座阵法,那乱军冲到青旗之侧,再也无法向前,只好向两边一分。
片刻之间,营中又现出黑旗阵一座,白旗阵一座。四座旗阵各占军营一角,将魔军大营割得七零八落,首尾难以相遇,东西不得汇合。只能原地死战,欲逃不得,欲战无力。
秦忘舒瞧见四座旗阵现出,面上喜不自禁。原来天轻不光在军营之中暗设霹雳弹,更伏下这营中藏阵的妙着来。只是四面旗阵虽是各占一方,似乎却有所缺失。
正在这时,四阵中心之处,一面金色大旗扶摇直上,那金光冲天而起,云天轻身跨白熊,手持七尺长剑跃然而出,其身前则是魔枪护卫,云天轻这一现身,四阵清流魔将齐齐高呼:“云姬万岁!”
那营外的两枝清流大军,亦同时响应,大叫道:“云姬万岁!”
金旗阵一出,五座旗阵彼此连环呼应,便是一座五行大阵了,那云天轻虽被万众高呼称诵,仍是神情肃容,启朱唇,发皓齿,一字字道:“云姬禀天地法旨,铲逆诛奸,顺我者生,逆我者亡。速速投降,可免一死。”
清流魔将齐声大叫道:“顺我者生,逆我者亡!”号呼之声,响震千里。
九山魔皇见清流魔众军威极胜,心中又急又恼,奈何身边却无一兵一卒可供调遣,便是他身为大帅,身边若无将领使唤,也是军令难出。就算是高呼大叫,在这满营狂叫惊呼声中,又有几人能听闻。
更要命的是,自己刚刚被断了一臂,身后的秦忘舒又是紧紧追来,若想力挽狂澜,聚众与敌死战,那也是绝无可能了。
九山魔皇长叹一声,催动金晴兽纵上高空,七十万大军已不归他所有,唯有这条性命却是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