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摇头道:“既去探敌,自然人数越少越好,是逃是战,皆可从容,若是你来救我,我要顾你,反倒是牵绊甚多。”
云天轻又道:“我不在阵中时,还盼门主替我约束三军,那军令只有一个,就是‘绝不出战’。这七尺长剑便是我的标记,清流众将人人识得的。”
便将那七尺长剑交给子思。
子思性情虽是温厚,但经此一战,也知道战场上的利害,容不得半点私情。便慨然将长剑接下,道:“云姬放心。”
秦忘舒见子思担了这血海般的干系,心中虽不放心,好在有曾氏父子在旁维持,想在也不会大错。便将云天轻推进浩然正气堂中,身子只一晃,已向魔众悄然欺近。
此番他施展无相魔诀中的藏身慝影之术,便是战场上有千万只眼睛,也是没人能瞧见他的。唯一要防的,便是那无处不在的魔使罢了。那魔使虽不能亲自施法,但世间万法皆通,在这魔域之中,能瞒过他的事,只怕是极少了。
刹那之间,秦忘舒已身在魔军万众之中,那些魔众只顾着随大军向前奔走,怎会知道身边有人潜伏,就被秦忘舒悄然潜到两面大旗之前了。
云天轻身在浩然正气堂中,已能清楚看到黑甲魔将面目,但将灵识探向黑甲魔将时,却被一道无形之力弹了回来。那黑甲魔将既然一心隐瞒身份,自然早有备有手段了。凝神瞧去,黑甲魔将手中碧玉剑不时生出光芒,挡住身躯。
云天轻向秦忘舒传音道:“此魔将所用碧玉剑大有名堂,或可阻我灵识,却该如何是好?”
秦忘舒道:“既然离他已是极近了,不如再进一步,说不定寻到机关,可将此魔一刀斩杀。”
云天轻忙道:“秦大哥,不是我小瞧你,你看那两面大旗,不时生出毫光来,无论你有何手段,冲到大旗之下,必被魔界真言所阻,刚才那黑甲魔将一剑将一名魔修杀了,那魔修竟是毫无反抗之力,可见这两面大旗,必有玄机。”
秦忘舒想了想,他若是孤身来此,固然可以冒险一试,但此行既与天轻同行,怎能不顾及云天轻的安危,一旦行刺失利,陷在阵中,可不是连累了云天轻。
便道:“也罢,我远远地射他一箭,若能侥幸射下他的面具,你便能瞧出他的真面目了,旗下魔众,也可知道此人并非魁神。”
云天轻喜道:“此计最好,就算被魔众发觉,我二人也能及时退走。”
秦忘舒取出轩辕弓来,架上昊冰箭,心中暗祷道:“天地助我,定要射中这一箭。”
本来他修成儒门射艺,又修《剑典》,对自家射术极具信心,百发百中只是寻常,但对方毕竟是坐在两面魁神大旗之下,寻常箭艺,未必能穿透魔域真言。
那昊冰箭虽架上轩辕弓,却并不曾搭在弦上,秦忘舒心中念动法诀,就将那弓弦猛力一扯,此为无弓之箭术,弓弦响震之下,黑甲魔将身边灵气涌动,形成无数气箭,向那黑甲魔将射去。
那气箭虽是无形,但只要是略有修为者,自能感受到四周气波流动,黑甲魔将猛然抬头,就向秦忘舒这边瞧来,同时挥动手中碧玉剑,来挡四周气箭。
就在气箭形成之际,两面大旗果然齐齐一震,发出万道毫光,落在黑甲魔将头上身上,那黑甲魔将好似生在琉璃罩中,身周虽有万箭射来,却也是毫发无损。
不过经这气箭试探,秦忘舒已然瞧了出来,两面大旗虽可生出毫光罩体,却也只具备预警之能,那毫光并非是如何了不起的法术。只因在万道气箭齐射之下,毫光所形成的琉璃罩已是破绽百出,还需那青甲魔将动用碧玉剑,方能逼退气箭。
秦忘舒早就严阵以待,闪电般将昊冰箭搭上弓弦,法诀口诵心念,不光动用儒门射艺,更是以无界真言加持。
那昊冰箭离弦而去,势若惊雷闪电一般,无声无息之中,就已穿透大旗毫光,正射在那黑甲魔将的面具上。
那面具四分五裂,再也摭不住黑甲魔将的面容,就在面具之下,露出一张清秀惨白的女子面孔来。
云天轻立时瞧出这女子的身份,而女子四周魔众也同时惊呼,口中叫道:“指秀魔妃。”
原来这名女子,便是索瓦耶的爱妃指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