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忘舒道:“阿修奇,这话却是听何人说来?”
阿修奇道:“多年前一位魔友罢了,只可惜当年匆匆一面,就此分手,也不知他如今下落了。”
秦忘舒叹道:“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魔域有亿万之众,怎无高士,只恨无缘一见了。”
曾参虽是有惊无险,却也给众人敲了记警钟,极乐山的尘障魔虫果然是无孔不入,便是备加小心,也会着了它的道。清流大能既然全体赶来极乐山,这尘障魔虫就是最大的对手了,因此那极苦果定要速速炼制不可。
诸修身在山谷之中,闻着那古怪的甜香,心中仍是一刻不敢放松,极苦果固然是尘障的克星,尘障不敢深入谷中,但极苦果本身就是极毒之物,又怎能大意了。
用浩然正气驱除魔虫,那是以正驱邪之法,而以极苦果抵御魔虫,则是以毒攻毒之法,其中原理大相径庭,不可不察。
诸修向谷中瞧去,只见那紫果生得遍地皆是,说来也奇,诸修虽是辟谷多年,对食物早就不生欲望,但见了那紫果,却是垂涎三尺,恨不得立刻摘而食之。这其中以阿修奇修为最弱,但阿修奇深知极苦果的本性,倒也是忍得住,但阿不努台却忍不住伸手摘下一枚紫果来,迫不及待,就向口中送去。
阿修奇慌忙道:“此果绝不可食。”伸手却抢,却哪里能抢得及,竟被阿不努台抢先一步,将那紫果吞进口中,已是汁水四溢了。
阿不努台只咬了一口,就大叫道:“好苦,好苦,我怎地就糊涂了,去食这极苦果。”忙去大吐特吐,弄得狼狈不堪。
众人皆是担心之极,生怕阿不努台生出意外来,幸好阿不努台虽是狼狈,倒也是身子无恙,此人的炼体之术,堪称一绝。这身体着实强健的出奇。
阿修奇忙道:“大伙儿切莫触这紫果,一旦触到,心中就生出吞食的欲念来,那可就糟糕了。”
秦忘舒想起阿修奇刚才的话来,世人这具肉身,藏有极多玄奥,同样的一具肉身,既可如云天轻般,修得双手销魂蚀骨,也可如阿不努奇一般,修得百毒不侵,强钢胜铁,就算自己修成的妙神指,也是肉身变化的一种。
若果然能探明这肉身的秘奥,岂不是可集诸妙术于一身。只是探那肉身奥妙,却不知该从何下手。
曾参立在紫果丛中,亦在瞧着阿不努台,神情若有所思,只听他口中念道:“行有不得,反求诸已,夫子此言,诚不我欺。”
秦忘舒心中一动,道:“曾先生怎地就大生感慨?”
曾参笑道:“刚才阿修奇有关肉身之言,触动在下思绪,这才胡思乱想起来,却让秦兄见笑了。”
秦忘舒道:“行有不得,反求诸已,那只是处世之道,与那三省吾身之言异曲同工,怎地就牵扯到肉身上去?”
曾参笑道:“这八个字的意思,本来的确是自省之意,我等在外遇到不明之事,无从解决,就该扪心自问,是否是自己出了问题。但正如阿修奇所言,我等这具肉身,其实就是这世界的映照反射,若是在外求不得答案,就只好去本身求去。”
秦忘舒心中一动,道:“常闻那仙界大德大能之士,能开启灵台,洞窥世间奥妙,莫非开启了灵台,便是反求诸己?”
曾参大笑道:“妙极,妙极,秦兄既有此悟,他日开启灵台不在话下,飞升仙界之时,莫忘提携。”
秦忘舒亦笑道:“他日曾先生名列仙界,在下自然亦要弹冠相庆。”
二人不由相视大笑,那云天轻亦是忍俊不禁。
诸修不敢轻易动那紫果,生怕被那紫果所诱,若不小心吃进肚子里去,谁能像阿不努台那般百毒不侵?因此皆冷眼去瞧阿修奇如何摘那极苦果。
阿修奇在紫果面前盘膝坐下,口中念念有词,他念的是某种魔域的古老真言,便是云天轻也只是听懂了三成。阿修奇念了数遍,神色愈和,再念了数遍,头顶生出青光一道,秦忘舒冷眼瞧去,那阿修奇身在青光之中,竟有几分法相庄严,本来是平平无奇的相貌,此刻却令人心生敬仰起来,心中暗暗称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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