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中方寸之地,怎容闪避腾挪,幸好秦忘舒掌中生死诀已然施展,在两道金丝与云天轻的无影丝缠到一处时,秦忘舒掌背朝天,死诀已出。
然而那掌背符文落到一只魔蚕身上时,那魔蚕纹丝不动,这道天外法诀竟告失灵。
秦忘舒耸然一惊,原来这两只魔蚕,其境界竟超过他了。如今对手境界高深,手中金丝又是无敌于天下,这座深谷已然成了诸修的葬身之地。
情急之下,秦忘舒体内真玄急速运转,猛然大喝一声,玄字诀已出,这也是秦忘舒被逼得无奈,只能冒险一试了。
按理那赤凰刀既然是天外暗物,怎受苍穹法则控制,无界真言原是用他不上了。但秦忘舒忽地想起,黑衣人所用亦是剑文,可见天外也好,苍穹也罢,其法术皆是同源。正因有此念头,这才将玄字诀用来。
玄字诀符文一生,那赤凰刀果然刀身剧烈振荡起来,“嗤嗤”两声响,已将缠在刀身上的金丝挣断,那赤凰刀摆脱金丝纠缠,立时回援,迎风只一斩,又将另两道金丝斩成四截。
云天轻见秦忘舒大发神威,连斩四道金丝,不由得脱口叫道:“好刀!”
谷中忽然死一般的沉寂,两只魔蚕一动不动,好似死了千年万年一般,无形之中,谷中却多了股惊恐绝望的气息,正是源自于两只魔蚕。
秦忘舒的心神之中忽地传来魔蚕微弱的心灵波动,但却非针对他而言,而是两只魔蚕正在相互传音。
而秦忘舒之所以能听到魔蚕传音,想来是因禅识本就可以探听他人心声,只是以前若想用禅识探听他人心声,非得心静如水,竭力而为,秦忘舒试过几次之后,觉得麻烦之极,效果也不甚满意,因此也就极少动用此术了。
但如今秦忘舒禅识大增,便是有心无意之际,那禅识也能探到对方心声。
他凝神细听,不敢错漏了一字,刚才赤凰刀虽然斩断两根金丝,但魔蚕只要不死,就可源源不断地吐出金丝来,这场危机远没有安然渡过的时候。
就听左边魔蚕道:“不想你我苦修千年,这金丝也不是天外暗物的对手。”这心声沮丧之极。
右边魔蚕道:“你我若竭力一战,未必就输。”
左边魔蚕道:“便是胜了又如何?你我受世尊所托,在此修炼金丝,是要抵御天外暗物,便是杀了那修士,也只是斗败了他罢了,这件暗物法物,仍是破他不得。”
秦忘舒听到这里,怎能不惊,原来这两只魔蚕竟是受了世尊的法旨,在此苦修金丝,抵御天外暗物。
他脱口叫道:“两位大修,你等果然是受世尊所托?”
左边魔蚕冷笑道: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?你别以为手中暗物法宝厉害,我等便无可奈何?若是万道金丝齐发,你也唯有死路一条。”
秦忘舒道:“两位自称受世尊法旨,不知有何凭证?”
左边魔蚕道:“若说凭证,自然绝无,你若是不信,也就罢了。我等也是懒得理会,不过今日便是破不了暗物法宝,若想要你性命,却是绰绰有余。”
眼瞧那左边魔蚕口中金光闪耀,又要吐出金丝来。这两只魔蚕性情略有不同,左边那只略显急燥,右边那只,倒也沉稳。
秦忘舒道:“若两位果然是受世尊所托,我有一言,或可令两位心中疑惑。”
此言一出,两只魔蚕皆是沉吟不语,片刻后,右边魔蚕传音道:“那世尊当初传的不过是口谕,实无证人。但我等若不是遵守承诺,又何必在这里苦捱千年,当年与我等同时出道的魔蚕,此刻早就化蝶而去,何等逍遥自在,我俩不肯化蝶,便是明证了。”
秦忘舒道:“那化蝶有何好处。”
右边魔蚕道:“若化蝶而去,自然可以修成人身,飞升仙界之中。”
秦忘舒点头道:“我明白了,那化蝶之后,虽有诸般好处,但却失去了这吐丝的神通,两位不肯化蝶,一心修炼金丝,只盼能与暗物法宝抗衡。”
左边魔蚕道:“那实情的确是如此。”
秦忘舒道:“以两位千年修行,我本该深信不疑,但奈何两位却是我的对手,在下也不肯轻信。世尊既出口谕,自然无法取得凭证,但若世尊来此过处,难道却不曾留下蛛丝马迹来?”
右边魔蚕道:“这么说来,若有世尊来过此处的证据,你便信了我等的言语,却不知我等拿出世尊来过此处的证据后,又有什么好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