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蚕道:“儒圣,你是凡界圣贤,何以也来消遣我等。”
儒圣哈哈大笑道:“老夫虽是无能为力,却可向你等举荐一人,若是此人应允,振声发音有何困难。”说罢便向墨圣一指。
墨圣苦笑道:“夫子,若论别事倒也罢了,那魔蚕乃是魔蝶幼体,本就是五体不全,却让我如何让他开口说话。你揽下的差事,莫要赖到我头上。”
儒圣笑道:“墨圣,你若令魔蚕补全幼体,莫说是你,便是世尊也是难办,除非重造魔蚕,改变法则,那是费大手脚了。但若是振声发音,又有何难?以心声传至一物之中,那物事便等于代替了咽喉口齿,以墨圣器修大能,岂不是小事一桩。”
墨圣低头想了一回,点头道:“若只是如此,倒也不难,也罢,我此去西域,若是得空,就替他等炼制两件法宝便是。”
两只魔蚕大喜,这才知儒圣滑稽戏谑,刚才竟是会错意了。既见墨圣答应下来,急忙上前感谢。但左思右想,又无以为赠,便各吐两道金丝,献于二圣。
二圣也不便久留,送了两道金丝,就辞了魔蚕,飘飘然离了极乐山。那儒圣便携着云天轻前往天外碎域,墨圣则将秦忘舒卷进袖去,施展出玄妙身法来,只一纵,将身来到苍穹之外,无尽虚空之中。
那西域与苍穹之间,原是隔着无尽虚土,等闲修士如何行得?便是墨圣也不敢孤身前行,幸好先前已然祷天拜佛,如今只在空中等候罢了。
只过了片刻,就见虚空之中划来一只木船,木船之上,立着一位光头修士,墨圣见这修士光着个脑袋,形貌古怪,不由暗暗称奇,等那修士来到面前,才认出是无参弟子,名叫慧能,昔日倒是见过面的。
墨圣便道:“慧能老弟,怎地这般相貌?将这脑袋上的青丝剃尽了,那也是父母骨血”
那慧能合什笑道:“我等既然诚心礼佛,从此跳出红尘外,不在三界中,这三千烦恼丝留他何用?不如剃了的好。”
墨圣又叹又羡,道:“若果然能跳出红尘,不在三界,那委实是天大的造化了。”
慧能道:“墨圣亦有向佛之心,何不来我西域佛土,那无参佛祖见了,必是欢喜。”
墨圣道:“浩劫将至,红尘中杀劫无数,总要历了这无尽杀劫,方能安心礼佛。怎如你等佛门弟子,不染红尘杀孽,令人好生艳羡。”
慧能道:“墨圣,若果然浩劫生发,苍生遭劫,你当我等能安坐于佛土之中,我辈礼佛参禅,参悟大道,却也是替苍生寻一条出路罢了。”
墨圣叹道:“佛心无处不慈悲。”便登上那条木船,此船就在虚空之中缓缓开去。墨圣知道秦忘舒在这虚空之中无法修行,便将大袖一招,放出秦忘舒来。
秦忘舒忙与慧能见礼,道:“有劳大师携我等渡过这无尽虚空。”
慧能含笑还礼,却将秦忘舒浑身上下瞧了数回,神情甚是惊讶。
秦忘舒心中不解,便道:“大师,为何向我上下打量,莫非其中有不妥之处。”
慧能道:“不妨道友,向来佛渡有缘人,道友既修禅修,自然与我佛有缘,但却又修魔修手段,那便是我佛门的对头了。小僧想不通这其中关节,失礼莫怪。”
秦忘舒道:“在下修成无相魔诀,也是情非得已,就算修此魔功,此心志在苍生,还请大师莫疑。”
慧能笑道:“道友既然是墨圣请来,无参佛祖又是应允了的,小僧怎会猜疑?只不过在我佛家瞧来,那万事皆有因果,道友此世修成无相魔诀,其中必有缘故,但道友又与我佛有缘。想来道友的前世定是多姿多彩,可歌可泣了。”
秦忘舒道:“说来惭愧,那世人皆有前世,但在下却好似是凭空跳出来一般,我也曾问过几人,皆说在下前世并无出奇之处,不过是芸芸众生一凡俗罢了。”
慧能道:“若道友果然是芸芸众生一凡俗,今生何来这许多福缘?需知两人相逢,便是五百年的机缘,若想得见魁神佛祖,那便是万年来修不来的,道友今世福缘,定有说法,只是天机难测,我等在天地面前,不如是渺小如尘罢了。”
秦忘舒听了这话,不免担了心事,暗自忖道:“这位大师说的不错,我前世若无机缘得遇佛祖魁神,今世怎能修来禅功,无相魔诀,此中因果,着实难测。”
又见那木船在虚空之中行走,好似不曾移动一般,不免心中焦急,那西域不知几千万里,自己的修行耽搁片刻,就有片刻之损。若是在这虚空之中呆得久了,神火所赐福缘只怕就无用了。
那慧能便笑道:“道友不必担心,此为不系之舟,既在这木船之中,自然是万事皆止,那修行之事,绝不会耽搁了。”
秦忘舒又惊又奇,道:“何为不系之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