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圣微微一笑道:“无妨。”身子竟是一动不动,对灵偶的凌厉杀招竟是视而不见。
秦忘舒向来性情坚忍,道心如铁,既见墨圣成竹在胸,果然亦是一动不动。就见那灵偶所用法诀,正是自己创独的妙神指,这妙神指就连魇龙也承受不得,其威能之强,可谓无以伦比。
当初秦忘舒能创出这妙神指来,固然是机缘巧合,得益于天地洪炉中的妙火,但妙神指的诸般法诀,却是秦忘舒自创。
那妙神指一出,便可与天下至强法诀相提并论,说起来大大超出秦忘舒的玄承,这其中,莫非是冥冥中有天地加持?
但灵偶指到中途,却忽地一顿,原来那灵偶之中气力用尽,这一指便是妙到峰巅,若无真玄法力加持,岂不是如同婴儿一般。难怪墨圣不以为意。
那灵偶觉察体内法力皆无,深知上了墨圣的恶当,先前分魂初占灵偶之时,灵偶之中法力充沛之极,似乎挟山超岳,翻江倒海也只是寻常,哪知刚刚出手,那灵偶中的法力就立时断绝。想来是墨圣于灵偶之中设有机关,不过是以此来试分魂本心罢了。
再瞧那灵偶一张面目,已是戾气横生,皆是愤愤不平之意,秦忘舒与这灵偶中的分魂本是一体,怎能探不出那分魂心意。原来自己初窥灵台,竟激发了这分魂的勃勃雄心,也不免让这灵偶心生不平。说来皆是创世大修,那世尊老雕皆享高位,四大灵兽也是万世传名,偏偏自己却落了个默默无闻。
由此瞧来,这分魂其实就是秦忘舒的野心一道,与世尊的魔我相差无几了。当然,那分魂之所以稍有机会,便来反噬,亦与顾氏的分魂之术大有缺失有关。
秦忘舒道:“分魂,我本是你的主人,若无我,便无你,你若杀了我,对你有何好处。”
分魂傲然道:“你我并非是没来由的,只恨你甘于平庸,你我竟在世间默默无闻,若不杀了你,何时才有我出头之日。”
秦忘舒喝道:“世人一饮一啄,莫非天定,那仙界名位已满,你要和谁争?”
分魂亦喝道:“那天便是你,你便是天,又说什么莫非天定!”
秦忘舒气极,大喝道:“大胆,世尊也罢,百姓也好,各人既来这世上走一遭,自然各有各的担当,各各有的因果,你平白无故,胡乱去争什么,若扰了天地制序,岂不是误了苍生?”
分魂道:“难道果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成?你本可为将,为何却要去做那枯骨。”
秦忘舒气得发抖道:“若依着你,难道要诛杀了世尊,夺了他的创世名位不成?却看天下人谁能容得你了!”
分魂冷笑道:“世人本就无识,你说什么,便是什么,只要掌了大权,夺了大位,还怕有人不信,若是有人不信,那就统统杀了,杀了一代两代,自然就有人信了。”
秦忘舒怒极,喝道:“墨圣,这分魂我也是要不得了,还请您老速速施法,毁了这分魂,我也是眼不见为净。”说罢转过身去,不肯再瞧灵偶一眼。
墨圣笑道:“莫急,莫急,那心里话说出来,总比藏在心中的好,难不成他虚与委蛇,还倒能讨你的好?原来秦小友也是听不得真话的。”
秦忘舒知道墨圣是高明之士,灵偶之术更是天下无双,这番话说出来,必有玄机。转念一想,已知其故,那分魂直言不讳,大违常理,莫非墨圣在灵偶中早有安排,令那灵偶不得不将实言相告?
不过分魂与秦忘舒一番对话,却也惊出墨圣一身汗来,那灵偶体内,的确是藏了一道真心诀,一旦开口,便是实言。这是墨圣妙术,端得是天下无双。
墨圣本想用此手段,好让秦忘舒瞧出分魂本心,若有不妥之处,也好及时施法,哪知却引出分魂的一番大话来。说什么“天便是你,你便是天。”又说什么“诛了世尊,夺了他的名位”,这是一般人说的话吗?
墨圣虽知秦忘舒来历不凡,却怎样也想不到,那秦忘舒不但可与天地争,亦可与世尊斗,那岂不是混沌大修的身份,若果然是如此来历,怎地世间却没有名声传将下来?而将当世创世大修一一验证,竟是是个也不符的。
因此那墨圣虽是面带笑容,其实已有七分勉强了。
秦忘舒听墨圣这样说来,也缓了口气,稍抑胸中怒火,道:“墨圣,这分魂口吐真言,倒也不错。只是他恶息盈胸,野心勃勃,这可如何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