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少昊得了秦忘舒符信,已是急不可耐,他本非修行之人。在姬府呆了多年,若换了其他修士,自当是难得福缘,但在陈少昊瞧来,竟是度日如年一般。
陈少昊道:“秦兄,我这便去姬府辞行,赶住晋君处干功,若果能再战沙场,全是秦兄之赐。”说到这里,深深吸了一口气,双目之中精光四射起来。
秦忘舒暗道:“果然是人各有志,不能强求,我若有缘在姬府修行,百年不过一日,可在少昊瞧来,一日却是百年了。”
当下就与陈少昊在山中分手,那陈少昊跨虎而去,一阵风般就不见了。
秦忘舒径直来到儒门之中,不想那儒门大院,竟是一空,唯有秦商守宅。秦忘舒见了秦商,问起儒门诸修去向。秦商道:“门主自从回来之后,马不停蹄,将门中弟子尽数遣向四方,以教授秦兄所传的四字禅言,那门主说的明白,他日浩劫来临,我苍穹百姓生死存亡,皆在这四字禅言之上了。”
秦忘舒点头道:“这禅言的确要紧之极,凶兽魔兽势大,非得大伙儿齐心念动这四字禅言,方能抵御凶兽魔修的虎狼之师。”
又问起灵虫大修下落,秦商道:“自那索柯二魔闯进归元境,升超五龙镇魔旗后,那灵虫大修毕竟势单力薄,只好让出归元境来,幸被门主接应,如今已在灵幽禅师处了,想来自是无恙。”
秦忘舒这才放心,这时精卫与赵光灵亦来相见,主侍重逢,自是欢喜,秦忘舒便吩咐赵光灵与精卫且去泰山候着,若欧冶子师徒前来,正好接应。二侍领法旨而去。
秦忘舒此来不见三省,心中甚是纳罕,那三省若知道自己回来,哪里能呆得住,向秦商问起,才知道三省因在府中闲不住,也随问儒门弟子四处传扬禅言去了,此刻身在何处,谁也不知。
秦忘舒道:“儒门此刻既是无人,我也不便久留了。只好去他处走一遭,看看能否邀些人手,共建此殿。”
秦商道:“秦兄大事要紧,只管前去。”
正要送秦忘舒出门,忽见一名仆妇闯了进来,神色张惶,叫道:“老爷,大事不好了,家中来了一群士卒,个个如狼似虎,将夫人小姐都锁了去,还是我见势不妙,从人群中挣扎了出去,老爷速去瞧瞧才是正经。”
秦商大奇,那儒门在鲁国地位奇高,人人钦敬,而儒门修士,更是个个身怀绝技,谁敢来得罪?怎会有人欺到儒门头上来?
秦忘舒见儒门祸起萧墙,怎能袖手,更何况那秦商之女,就是自家小妹转世,那是无论如何都要管到底的。
他也不说话,一道禅识已出了大院,径直探向秦宅,只见秦宅上下已是乱成一团,数百年士卒将大院围了个水泄一通,皆用铁锁拿人,秦宅主妇仆人,皆被铁锁锁住,个个在那里哭叫不已。
只见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在院中叉腰喝斥,口中道:“我主待儒门弟子向来不薄,不想你等儒门弟子,却是吃里扒外,勾结晋军,要断送我大鲁江山,这可是犯下了灭九族的罪过,你等乖乖受死吧。”
秦忘舒听到这里,心中叹息,那儒门弟子与自己一般,心中唯有苍生,志在天下,其见识怎是鲁君可比,但站在鲁君的立场,儒门弟子自然就是叛臣贼子了,却也不能说鲁君的不是。
那秦商虽知家宅遭劫,却也不慌,唯叹道:“鲁君此举,倒也是人之常情,只是我儒门在这鲁国竟是立不住了。”
秦忘舒道:“等到大殿建起,儒门弟子尽可来我大殿之中,那御使天下修士的重担,原也只有儒门弟子能担当得起的。”
秦商道:“那凌霄宝殿是由墨圣打造,却由我儒门弟子据守,就怕墨圣心中不快,儒墨两派毕竟理念不合。”
秦忘舒笑道:“墨圣绝非小气人。”说到这里,忽地面色一变,原来有名士兵将那秦妇人手中孩儿夺将出来,劈手就向地面丢去。
秦忘舒原以为鲁君拿住秦氏家人,不过是摆明态度,好让儒门弟子识趣罢了,那鲁君稍有见识,也是不敢真正得罪儒门弟子的。哪知偏有那种无知的士卒,竟拿出对付百姓的态度来,对那秦氏家人打打杀杀。
秦忘舒情急之下,那道禅识猛然向下一压,虽是隔了数条街道,那士卒立时感应,大叫一声,就倒在地上,全身已被压成肉泥一般。
而与此同时,秦忘舒脚步凌虚步法已然施展,但能否能救下小妹,只因事起仓促,秦忘舒心中着实毫无把握。
秦忘舒身子一晃,已在院中,饶是他来的极快,却还是慢了半步,那秦小妹身子重重跌在地上,却是一声不哭。
秦忘舒心中好似响了一声巨雷一般,自己辛辛苦苦,费尽周折,才将小妹转世重生,难道今日又是魂归地府?
只听“啪”地一声,一物撞得粉碎,那秦小妹这时才“哇”地一声,大哭了起来。
秦忘舒凝目瞧去,只见那碎裂的物事从秦小妹襁褓中跌落出来,一道墨矩所赠的木偶,那木偶已然跌成两半了,幸喜秦小妹也只是受到惊吓,全身上下倒也无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