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修士听到“世尊”二字,自是又惊又喜。 他虽在九渊之中,也听过朱厌大名。不想这位天下万兽首凶,也对自己尊敬有加。
本来以这世尊分魂灵慧,怎不知朱厌虚与委蛇,未必就怀好心。不过此修忖来:“朱厌此刻未必是真心,若被我夺了天地苍穹,还怕他不真心来敬我?”
正要口中谦逊,以礼相待,不想那边恼了白虎,只听白虎身上格格信响,这修士循声瞧去,便他是将至禁重天境界,也是皱眉。
原来白虎身上赤光冲天,其中又有一道金色光芒,好似火焰熊熊燃烧,又宛如实质一般。此为白虎天生杀气,不想已从无形化为有形。这修士不由忖道:“这白虎竟是这般厉害。”
却不知当年原世尊评价白虎时,曾说道:“观我座下众侍,白虎忠烈无双,遇强更强,若论近身杀伐,便是猎风也要敬他三分。”那世尊风评,其他话倒也罢了,尤其是遇强更强四字,表面上说的是白虎性情,其实亦指白虎天生神通。那世尊开口,一字也不会错的。
朱厌与白虎相伴多年,怎不知白虎禀性,见到白虎身上杀气似火,也不由得大为烦恼,幸有世尊分魂在此,二人联手,或可压制白虎。
说时迟那时快,白虎“飒”地一声。便向那修士扑去,此修虽知白虎厉害,却也仗着境界高明,不退反迎,左手法剑向上一挡,使了个御龙诀,便想挡尽天下招式。
若论招式变化,白虎自然比不过这位世尊分魂,那能修至禁重天者,岂能不窥灵台,又怎能不知仙兵妙式。但白虎向来迎敌,又岂是以招式取胜,就见他左爪探进剑光之中,任那剑光绞来,仍是岿然不动,就在虎爪与法剑接触的刹那间,那修士猛然间觉得心中一怯,身子没来由的向后一退,千万岳灵压,也只剩下小半了。
原来白虎杀气慑魂,本是天生绝技,双方若不接触,倒也难以慑到对手,如今爪剑相触,这项天生神通立时激发,饶是世尊分魂,心境也是动荡不安,一时身不由已,便退了一步。
那白虎得势不饶人,右足随之而来,就在那修士的胸前猛然一拍,只拍得罡光四射,雷声轰鸣。这一爪,竟打散了此修护体神光。
那修士心中暗叫惭愧,又见白虎势不可当,只能再退数步,却将朱厌让到前方去,本来是双方联手之势,却因白虎神威大发,一举击退世尊分魂,就演变成朱厌与白虎再次面对的情景。
朱厌暗道:“这位世尊境界虽高,经历却少,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。”此刻他若再退,势必让白虎势头更猛,那修士斗法,斗的不光是法术法宝,亦是心境心争,一旦心境有失,短时间可是拔不回来了。
朱厌咬牙上前,乃将猿臂闪电般一拔,勉力将虎爪拔开,再借猿身之利,趁机反击,只盼能在白虎身上再捞一击,便是难伤白虎,好歹也压住白虎的滔滔凶焰,万丈豪情。
不想那猿臂刚舒,却见白虎圆睁虎目,张着血盆大口,正等着猿臂击来,那朱厌若不能及时收手,竟是要落入虎口中了。
朱厌被这虎爪两击,已是伤筋动骨,若是被沦于虎口之中,这肉身的伤损可是怎样也补不回来了。
幸好朱厌猿身快极,忙将猿臂一收,胸口却被虎爪推开,一阵格格乱响,不知又推断了几根兽骨。
虽然这种肉身伤损随时可愈,但白虎连胜朱厌,世尊分尊,其威势之猛,实可谓天下无双了。
朱厌不得不大退数步,心中忖道:“我与白虎厮杀半日,倒也是旗鼓相当,怎地这修士前来,白虎反倒是神威大增,这其中却是怎样的古怪。”
他本来也是雄心万丈,以为世尊大帝既然不便现身出手,龙族又是偏心,这天下能当住自己的,实是屈指可数,哪知白虎一出,竟是势不可当涂,竟让他生出绝望之意来。
此时佛祖已赶到数千里外了,那佛祖动用佛目来瞧,正瞧见白虎击退两位对手,似乎已是完全占据上风,但佛祖面色不但不见喜色,反倒略添担心。
只因佛祖心中明白,白虎虽是遇强更强,但骤雨不终朝,强力难久持。那白虎固然是潜力无穷,却也有法力耗尽之虞。白虎这顿发作,本就是以极度消耗精力体为代价的。就算此战得胜,至少也要静修百年。
若那两位对手稍知白虎禀性,只需与白虎周旋到底,到头来白虎定会大吃苦头了。
佛祖心中情急,也等不得重羽与秦忘舒起来,左足跨去,缩千里为一寸,数千里之遥,也只是花了半步罢了,而右足踏去,则在虚空之中立稳根基。这是借虚空万有,于足下生出一座无形世界,右足既踏定这个无形世界,任对手万岳压来,也可绝地反击,不会被打落尘埃了。
双足各施妙法,但表面上瞧来却是古井不波,唯有同等境界者,方能瞧出一二玄虚来。
朱厌与世尊分魂本是心怯而退,又见佛祖跨虚空,立世界,心中怯意更增三分。那朱厌生怕世尊分魂就此心灰,急忙大喝道:“世尊,形势危急,委必努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