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秦忘舒有镇龙使天定道果加持,岂能被苏氏修士灵压所迫,之所以就势堕地,不过是欺敌之策。 那身子一触到地面,秦忘舒便将土行之术施展开来,自然遁土而入,不见了踪影。
白袍修士本以为一声断喝之下,区区一名天仙境界修士岂能跳过此劫,哪知却见到秦忘舒身形一闪,骄若土龙,这才知道上当。
此修与秦忘舒原无多大仇怨,只因自家性情急躁,先前又在灵背宝殿之中受了闷气,这才断喝伤人。若是秦忘舒就此身死,只怕他心中反倒有些内疚。哪知秦忘舒借势遁去,大有戏耍之意,当真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
白袍修士大叫道:“好个奸滑小子,竟敢屡次三番戏耍于我。”灵识向地面探去,见那秦忘舒身子离地面不过数丈罢了,便将手中法剑祭起,觑准了秦忘舒的身形,法诀到处,法剑电射而去。
秦忘舒不敢托大,这白袍修士境界,至少也与十圣相若,自已万万不是对手,若非天家道果加持,更是连面都见不得了。于是也不招架,只管往地底深处遁去。
他之所以不在空中与此修周旋,是因黄沙大阵未成,八百里极荒山只有一小半黄沙漫天,非得借这地遁之术,先与对手周旋了再说。
白袍修士一剑不中,更是恼怒,而因秦忘舒越潜越深,灵识已难探明,便对青衫修士道:“哥哥,今日你可得助我,难得下界一行,却受这小子百般欺辱,这口气如何咽得下?”
青袍修士皱眉道:“兄弟,不是我说你,你才来凡界走一遭,怎地就惹下这厉害的对手。”
白袍修士道:“不过是一名天仙修士罢了,又算什么厉害的对手?”
青袍修士道:“兄弟,此修虽是天仙境界,却擅土行之术,我苏氏虽是玄承万有,修这土行术的,也是屈指而数,只因此术之难,非等闲法术可比。且这修士头顶那颗珠子,难不成就是天定道果?若果然如此,那岂不是与镇龙使大有瓜葛。”
白袍修士冷笑道:“哥哥这就怕了吗?我苏氏玄承万有,区区土行之术又有何惧?就算你我修不成此术,难道却无办法应对?至于那位镇龙使,不过是世尊的家奴,说来身份仍在你我之下。”
青袍修士不由苦笑,镇龙使是为九大天尊之一,岂是苏氏白丁可比,但白袍修士是从元极仙子处论起,说镇龙使是世尊家奴,倒也不能说他错了。
他欲待不管,又怕伤了兄弟情意,只好道:“罢了,我且助你将这小子拿下,替你先出了一口恶气。不过你可待答应我,其后行事,务必要听我相劝。”
白袍修士道:“哥哥的话,小弟何尝敢去违拗,只是这口恶气非出不可。”
青袍修士点了点头,从袖中取出一盏琉璃灯来,那灯三尺大小,内燃星火一点,外罩青玉琉璃,瞧来亦是珠光宝气,令人眼花。
青袍修士伸手在罩上一抹,罩中灯光就此长了三寸,就有一道灯光照将出来,直射大地。
被这三寸灯光一照,那大地厚土好似透明了一般,秦忘舒虽是深潜数里,其身影也是瞧得明明白白,白袍修士大喜道:“任这小子奸滑,也逃不过哥哥的琉璃宝灯。”
青袍修士道:“且让我追上此修,动用点土成钢之术困住他再说,到时兄弟再去拿他。”
白袍修士拍手道:“便是这个主意。”
二修在空中说话,自是肆无忌惮,秦忘舒禅识强大,虽是隔着数里厚土,也是听得清清楚楚,听说青袍修士要用点土成钢之术,心中难免有些惶恐,他虽擅五行转化之术,但对手毕竟强大之极,所施法术,自己未必就能化解。
看来正如灵幽禅师所言,此战之要,便是“不战不避,保命要紧。”
所谓不避,便是要双方见面了,所谓不战,无非就是一个逃字。奈何在这地底之中,不便施展凌虚步法,这步法既然叫做“凌虚”,那就无法在实物之中遁行了,因此秦忘舒所用遁术,不过是土行之术自带的,又有多大遁速。
只见那青袍修士手执琉璃灯,不紧不慢赶了过来,瞧其形容姿态,端得是俊逸风流,但观其步法之快,却又是叹为观止。
原来这苏氏步法与众不同,不光是一个快字,更要讲究举步从容,形容端庄。秦忘舒暗暗赞叹,苏氏不愧是昊天首族,那青袍修士的法宝步法,怎是等闲修士可比?
只在片刻间,青袍修士已然赶上,眼瞧他五指拢来,就要动用点土成钢之术了,秦忘舒也是情急,暗忖道:“我射不到他身子,难道射不到他的法宝?只要射了这琉璃灯,他便也难瞧见我了。”
在这大地之中,正可借重连山诀秘奥,于是秦忘舒一边躬身前行,一边暗暗拉开玄焰神弓,此刻要想将这神弓完全拉开,却也是极难,好在双方离得极近,只要这弓拉开数寸,就足以射出一箭去。
玄焰所制八宝乾坤箭虽已用尽,好在秦忘舒箭典修至大成,凝气虚射亦是百发百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