禹皇道:“墨圣,如今万事倶备,有何不妥之处?”
墨圣道:“河图洛书虽好,又有二老法宝加持,说来也算周全。但此举仍是毕其功于一役,一旦稍有差池,便是千条性命皆损。这风险冒得着实大了。”
诸圣怎不知此举凶险之极,但因对手实在强大,诸修能用的手段也仅此而已了。
禹皇缓缓地道:“若依墨圣之意,该当如何?”
墨圣道:“我等在此静候三老出手,此为被动挨打,自是绝无成算。愚意已决,这便去那五龙镇魔山中,与那三老正面斗法,此去纵无取胜之可能,却也可替诸位留出余地来,好让诸修从容退走。”
诸圣听到这里,皆是暗暗点头,墨圣此去,怕是一去不复返了,但若能就此将对手纠缠住了,怎样也可挣得一线生机,而在界力之中穿行,争的也就是数息时间罢了,墨圣此举,虽是九死一生,但着实可替千修打开一条生路。
那黄帝慨然道:“墨圣,你我同率千修闯进魔域,自当责任同担,我又怎能让你孤身犯险,说不得,也只好陪你去走一遭了。”
墨圣面上微微绽出一丝微笑来,道:“若有帝君助我,老朽亦可多一些把握。”
帝喾与颛顼同时道:“我等亦去走一遭。”
不等墨圣回答,那边尧舜二圣亦来请战,而观禹皇伏皇之意,若不是要亲施河图洛书,抽身不得,只怕也要与墨圣同生同死了。
慌得墨圣将手连摆,道:“千修返界,怎能无人主持?更何况御劫大事,更需诸位努力,以三老道术之强,多一个少一个,实无多大区别,我等性命是小,千修性命为重,诸位切不可只顾义气,却忘了肩上重担。”
诸圣至少也是清修千年之士,虽不曾修得七情尽泯,却也最冷静不过,听墨圣说出这话来,皆是默默无言,以诸圣之智,岂能不知当前孰重孰轻。
黄帝道:“诸圣但请放手,我便与墨圣同去,难道是送死?以那三老辈份地位,也不见得就肯与我等动手,此去或战或和,自可随机应变。只是御劫之事,却唯有委托诸位了。”
那黄帝虽是说的轻松,但魔域三老着实神通强大,墨圣黄帝此去,必将陷于敌手,生死尽在三老掌握之中,那墨圣黄帝不过是以自家两条性命,替千修挣得一线生机罢了。
诸圣千年交情,着实不俗,既知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,更是极可能阴阳永隔。心中岂无悲情。原以为千年清修,早将七情看淡,到头来面临生死难关,原来也一样的悲伤难抑。
只不过诸圣心境皆是极强,便是七情大动,神色瞧来仍是平静如水,那帝喾走上去前,替那墨圣轻轻掸去肩上轻尘,只道了声“保重”,千言万语,尽在这一掸二字之间了。
那边舜帝亦将黄帝衣衫一整,轻声道:“天地必佑帝君。”声音颤抖,竟至难以自禁了。而身边千名凡修,更是有人泣不成声了。
黄帝便将手中法杖交予舜帝,道:“但持此杖,界力不失。”
舜帝郑重接过,一字字道:“定不负帝君所托。”
黄帝与墨圣相视一笑,同时拱手道:“诸圣保重。”两具身子一晃,同时在诸圣面前消失,片刻之后,已在五龙镇魔山中了。
墨圣与黄帝本是此行领,二圣既去,禹皇与伏皇自然重职在肩,二皇沉声道:“二圣此去,必然千方百计,替我等周旋,时间紧促,还请诸修入河图洛书。”
诸修哄然应答,纷纷上前,踏进河图洛书之中。
别瞧千修共赴河图洛书,却是整整齐齐,不争不乱。只因诸修明白,这条生路乃是墨圣与黄帝两条性命换来,此刻若是争先恐后,岂不是辜负了二圣厚德。
也就片刻之间,千修齐齐踏进河图洛书,说来也奇,那河图洛书瞧来并不算大,似乎只容得百八十名修士,但如今千修同聚于此,却也不显得有丝毫拥挤。河图洛书之妙,竟是如斯。
既见向修同入河图洛书,禹皇伏皇当即施法,将河图洛书移进界力之中,其后诸修鱼贯而入,禹皇伏皇之后,便是秦忘舒手捧二宝,其后则是帝喾颛琐,尧舜在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