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卜夷散人却告诉本坊主说,丰都城外一战,能够有如此结果,都是拜陆公子所赐,若没有你大举出力,他就算有所准备,也定然在最后功亏一篑,我想卜夷散人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,所说的话定有道理。不过陆公子在最后,突然狂性大发,不分善恶的大杀一通,未免有些遗憾。”
陆凌天听她说起自己入魔之事,心中有些忐忑,垂头道:“的确是晚辈做事不周,理应受到斥责。”
颜胤师太微微一笑道:“那却不必,只是一想到如此一位对天下有益之人,也有可能成为造孽苍生的罪魁祸首,贫尼便心下不安,因为这种事,放眼数百数千年之间,亦屡见不鲜。”
陆凌天哑口无言,难道说自己绝不会成为这样的人,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把握,如今连六欲都不敢施展,修为大打折扣,岂非正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彻底沉沦下去。
颜胤师太见陆凌天面色变幻,又柔声道:“此事终究还没有成为现实,既然贫尼有此担忧,当然会尽力阻止此事的发生了。陆公子,你请坐。”直到现在,这位通音坊的坊主才让陆凌天在蒲团上坐了下去,颇有些压一压陆凌天傲气,以让自己有先声夺人之势。虽然是通音坊请陆凌天来,但谁都知通音坊不请无名之辈,能来的定然都出类拔萃,这未免给人以通音坊是自己技不如人,这才不得不巴结拉拢这些高人的感觉,万一这欺软怕硬的名称传了出去,自然对通音坊的名声有损,故而颜胤师太在一开始用些强硬些的语气说话,也是情有可原。
陆凌天在蒲团之上盘膝坐下,在进殿之前,不但小白留在了外面,连随身背负的剑匣,亦解下来放在小白的身上去了,身上如今带着的,只有一只羊脂葫芦。
陆凌天又向静恩、静芸师太问候,这二人也都认识,其中静恩识得的时间最长,仅次于静逸师太,且在天师道的德济寺时,相处过一段时间。至于静芸师太,则是在解救央宗时才相识,且被合体后的血婴打伤,如今看上去气定神闲,应该这伤势已经无碍了。当初万法寺和通音坊都派人去阻止大师取得血婴,结果万法寺伤亡惨重,死了两位妙字辈高僧,而通音坊则只是重伤了静芸一个,比较而言,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。
陆凌天在都问候过一遍之后,这才又对颜胤师太道:“晚辈见有一处蒲团还空着,敢问这个位置,是否潮音前辈所留?”
颜胤师太点头道:“不错,我师妹虽然逝去,但这个位置却一直留着,还未帅选出合适人选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