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各处惨叫连连,枪声阵阵,人仰马翻,刹那之间不知谁的头颅飞上了天,又不知谁的胳膊被砍掉在地上。
多亏了斯宾塞连珠枪射速快,枪管里可以容纳13发子弹,在夜战之中绿营的士兵们用不着怎么瞄准,敌人一枪一个死,即便是被击中胳膊大腿也是一枪一个残废。13。2毫米的巨大弹头带着并不精准的子弹飞向了叛军之中,给马鹞子当头一棒。
马鹞子年轻的时候作为刀客,曾经帮助过左宗棠的湘军平定新疆叛乱和俄国人的攻击,尽管俄国人数量不多,但俄国人排气队伍数百上千只快枪齐射的震撼依旧让他心有余悸,多少湘军好儿郎死在冲锋的路上,湘军骁勇,这帮湖南仔用鲜血和生命将俄国人赶出了新疆。
也正因为年轻的时候的经历,马鹞子对对方排枪极为敏感。马鹞子一直选择不与对方硬撼,就是因为他在延安县城里的探子回报说这支清军很多快枪,更给他错误判断的是,曹跃在延安县的时候训练手下排枪,一个人打了十发左右。这年月子弹多金贵,听着对方乒乓乒乓的开枪,那探子心说至少对方有数百快枪,否则谁能消耗起来这么多子弹。
曹跃训练士卒开枪射击还被康三石训斥了一顿,却阴差阳错让马鹞子心中恐惧起来,做出请君入瓮和夜袭的计策来。
如今看来,马鹞子的手下多数还是被官军的枪射杀,对方的的确枪太厉害了,固守在县衙之上占了地利,这汉人果不其然擅长防御。
叛军势大,官军倍感压力,许多处被叛军攻了上来,都是几个军官带头将对方打下去。
杜文德焦急地说道:“大人,贼军比估计的更多啊。”
康三石一脸凝重,问道:“子弹还有多少?”
杜文德道:“子弹倒是还有几万发,全都用了吗?”
“全都用了,打死马鹞子咱们就建功立业,从此再也不用看高英的脸色,打不死马鹞子,咱们就死了,还要子弹作甚?”康三石道。
“是。”杜文德挥手指挥手下将子弹全都搬出来,忽然一支箭从天而降扎在了他的盔缨上,将他的头盔打翻在地,吓得杜文德一屁股坐在地上,摸着脑袋大喊万幸万幸啊。
“东大墙危险。”有人高喊道。
康三石道:“杜文德,带人去东大墙。”
“是。”杜文德无奈带着三十几个跑到东大墙上了墙后开始与对方拼杀,将登上墙头的几个叛军杀退。此时一只绳套却套在杜文德的脑袋上,杜文德一愣,那绳子猛地一拽,他便从墙上掉了下去。
落下高墙的杜文德惊慌之下拔出刀来将绳子砍断,叛军知道掉下来一个将军,立即高喊:“那有一个清狗的将军,杀了他,杀了他!”随后十几个叛军冲了上来,杜文德双手持刀吓得靠着高墙不知所措。此时忽然一根绳子从高墙上扔了下来套在他的脖子上,然后猛地一用力,把他吊了起来。
杜文德只感觉一阵窒息,然后晕了过去,等他醒来的时候这一波叛军被打退了,发现是士兵们拿着绳子想要套住他把他拽上来,却不想拽到脖子上去,差点勒死他。杜文德郁闷不已,精疲力尽,看着黑夜之中交织翻杀的战场,听着不断响起的枪声和惨叫声,他忽然猜想曹跃在干嘛?为什么曹跃还不来?莫非曹跃跑了?
想到这里,杜文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,万一曹跃跑了,他们就全军覆灭了,凭着马鹞子对汉人的仇恨,一定会全部杀光他们。
不行,我得告诉大人,万一曹跃真的跑了,我们也好提前突围啊,院里子还有三十几匹战马,我们提前突围也好过被全歼于此啊。 [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