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刚笑道:“你小子从小没少跟别人打架过吧?”
杨彦卿又一次腼腆地说道:“我从小跟村子里姓陈的打到大,他们不喜欢我,说凭什么陈式太极拳要传给姓杨的。”
其他军官问道:“好样的,后来咋样?”
“后来?”杨彦卿一咧嘴,笑得更开心了,“后来没有人再敢跟我打,都是我去打他们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众人大小不已道。
笑过之后,陈刚看着满地伤员,内心充满着悲伤,他说道:“你们撤下去吧,再打下去,你们就打没了,给你们3团留点种子。”
“多谢军座。”阎锡山咧嘴笑道,这一笑撤了腰上的刀眼,疼得够呛。
“受伤了?”陈刚问。
“小意思,被打了一个窟窿眼。”阎锡山满不在乎地说道。
“妈了个蛋,还小意思,军医,给我把他抬下去。”陈刚训斥道。
一个团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兵力,亏得阎锡山还在强撑着,当然,所有人都在强撑着,德国人的大炮打得太凶了,亏得这是血军,否则老式清军或者绿营早就跑的不知道去哪了。德国人的炮兵团被炸沉在海底,使用的是步兵旅随军携带的支援火炮75毫米克虏伯野炮,而血军这一边,尽管补充了日式轻武器,但却没有多少大炮,而且在中国人这一边75毫米克虏伯野炮已经是重炮了!
巡视一圈之后,陈刚感慨不已,这仗太难打了,难怪说德国人是欧洲第一陆军,在白天的交战之中,德国人在地势处于劣势,而守军早就修了两个月的防御工事的情况下,居然杀敌超过本身伤亡。
“如果把他们放进来呢?”姬凯林问。
“你的意思是巷战?”陈刚问道。
“是的。”姬凯林总结道,“白天192旅3团与德军敢死队的肉搏战之中,我军并没有吃多大的亏,从杀敌数目上来说双方五五平手,所以将德国人放进来,我们在天津城里和他们打巷战。近身肉搏,我们不怕他们。”
陈刚摇摇头,说道:“我们的任务是阻击、吸引德国人北上,而不是在这里跟他们耗死。”他看了看地图,笑道:“在坚持五天,五天之后,我们向北撤退。”
“好吧。”姬凯林道。
陈刚又道:“对了,那个杨彦卿,我准备保举他读军校,去陕西武备学堂读五期。”
姬凯林笑道:“你是看中了他吧,这小子身上的杀气太浓了。”
“对,军队里需要这样的人,他将军摩恪达很像。”陈刚说道。
姬凯林忽然想起来,说:“摩恪达的干儿子格桑尔乐屡次请战,他都急坏了。”
陈刚摇头说:“还不到用他们的时候。”
“这小子啊,一天不打仗不舒服。”姬凯林说道。
陈刚道:“要是格桑尔乐能多学学汉语,我也打算把他保举到军校里,这小子大字不识,我担心将来军队正规化了,没有他的容身之处。将来文盲肯定不能做军官,你有时间多劝劝他,要么好好学习去军校深造,要么就滚蛋。”
姬凯林道:“好吧,这件事我来办。”
今夜的星光璀璨明亮,两人走在路上,踩在地面上的雪,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,寂静得可怕。不远处,战士们围坐在一起,烤着火,讲着荤段子打发时间。两人看了看士兵们,无奈地摇了摇头,不知道明天还会有多少人牺牲在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