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撒尿都别处去撒尿了,就洒在洞口。”小骡子笑道。
这时候忽然有风雪灌了进来,大家赶紧靠在墙上,扑了一脸的雪,周大山疑惑道:“怎么回事儿?咱们这儿不是背风的吗?”
“山里的风,没个准。”罗二贵说道,“我们老家就这样,营座,我觉得咱们应该弄点儿雪堆在洞口,留一个脑袋大的口用来出气就行,这样咱们还能暖和点儿。”
“成。”
大家说干就干,两个人用英军的棉服铺地,四个人再去找英军士兵尸体,扒衣服,其余人在洞口建造雪墙。过一会儿,雪墙基本建好了,找英军士兵尸体的回来了三个,罗二贵一脸的内疚说:“老鄢被风吹山下去了。”
大家情绪都低落了下去,陈征拍拍手说:“好了,好了,就这样吧。进来,封洞口,睡觉。”
这么长时间,才死了两个人,大家已经非常幸运了,一路上他们见到起码有一百多英军死了,这都是生命。大家没有说话的兴致了,但是坐在由英军军服搭建的褥子上,屁股上和脚上没那么寒冷了。
“现在的问题是,绝不能冻着脚,因为一旦脚被冻着了,就能冻掉。”罗二贵很有经验地说道。
陈征问道:“二贵,你怎么知道这么多?”
罗二贵嘿嘿一笑道:“我是青海人,我爷爷当年在同治回乱的时候,带着我们一家子跑到青海大雪山里躲着,所以我们家一直都在山上。”
“你咋不早说。”周大山捶了他一拳。
陈征问:“怎么才能不冻掉脚?”
罗二贵道:“我们十八个人,两个人一组,睡觉的时候我抱着你的脚,你抱着我的脚,把别人的脚贴在自己身上,这样大家的脚都不会被冻掉。就是冷了点儿,可是这么做大家都能挺过去。”
还可以这么做啊,大家目瞪口呆,不过陈征立即说道:“按照二贵的办法来做,二贵,咱俩一组。”
“好咧。”罗二贵爽快地说道。
大家见营座都毫不犹豫,也没有了顾忌,不过这一脱鞋,山洞的味道就不对了,周大山骂骂咧咧地指着大板牙说:“你脚咋恁臭呢?”
大板牙气道:“兄弟啊,你脚更臭,我都不惜的说你。”
陈征说道:“得了,得了,对付一宿得了。”
风刮了一夜,雪下了半宿,次日陈征幽幽地醒来了,推了推身边的罗二贵,罗二贵一个哆嗦醒了过来,两人穿戴好鞋子,又一个个拍醒众人。
陈征拍了拍小骡子,说道:“兄弟们,好了,扛过去了。”他感觉手上一阵冰冷,摸了摸小骡子的脸,冻住了。
“你别吓我,你别吓我!”陈征有一些慌乱,他连忙把手伸进小骡子的身体里,冰冷得很。罗二贵走过来,摸了摸小骡子的脖子,说:“营座,没有心跳了,死了。”他又摸了一下和小骡子在一起的赵木,也冻死了。
“唉……”陈征只能叹了一口气,接受这个现实,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一番布置,可能今天没有人能够醒来。